朱掌柜忸怩地推着算盘:“大,特别大呢!客官您”他不敢直视苍霁,“您生得好啊,这脸可是照着谁生?怎这般俊。”
苍霁说:“自长。”
朱掌柜想挤出柜,腰身却卡住。他慌不迭地拔身,想亲自带苍霁上楼。苍霁却示意不急,抛着金珠问:“适才听你说话,夜里有什宝贝吗?”
“有!有。”朱掌柜卡得脸红,他抹把汗,说,“来个人!够开个小宴,您要也好这口,紧着位给您空个!”
“多谢。”苍霁又撒把金珠,“但爷要两个位。”
“放屁。”顾深怒火压抑,“不知是何地府衙如此敷衍搪塞!你既然说‘们’,必然还是有兄弟姐妹?”
番薯不假思索地回答:“们都找娘,就是兄弟。”
顾深又问:“那他们如今都在何处?”
番薯奇怪地四顾,说:“就,就在这里啊。”
顾深突然静默,他叹声,摁过番薯后脑勺搓揉顿。
句,“娘说她去找神仙。”
顾深搬凳给番薯坐,番薯坐立不安,总想晃出尾巴来。但他不敢在神仙面前造次,只得忍着。弟弟们都簇拥在他背后,冒出排小辫望着顾深。顾深从怀中掏出包牛肉,叫番薯先吃。番薯捧着肉,嗅好会儿,窸窸窣窣地埋头啃食。小野鬼们这会儿都安静地看,个个趴在番薯身边。
“全天下哪儿都有土坡。”顾深说,“你这该如何找。”
“不找家。”番薯两颊鼓囊,说,“找娘!”
“你娘只留那句话吗?”
折扇搭肩,净霖从苍霁背后晃出来。他神色淡漠,似有似无地睨过朱掌柜眼。朱掌柜寒毛直竖,刹那间便窥得点心惊胆战。他本欲攀上苍霁手生生退回去,无处安放地抹拭在身上。
“好说、好说。”朱掌柜胖脸虚白,“两位楼上请。”
待他二人
“罢。”顾深说,“跟老子走也成。”
朱掌柜上气不接下气,捋着肚子,聚精会神地拨着算盘,口中念念有词:“耳朵脆生,五十金吧,欸,近来都有钱,抬高点也是成。眼珠瞧着精神,不必滚油,就现挖现摆,配个菜花,看着喜庆,颗三百金。年纪不小,但样子精悍,该没什肥肉,身劲道。称斤没多少,就按盘算吧。盘”
账面上突然滴溜溜地滚下串金珠,随着珠子雨似掉,朱掌柜笑容越大,腿越打弯。他爱不释手地拢着金珠,用种亲和、温柔语气说:“客官,里边请,里边请!”
朱掌柜抬头仰看来客,喉中又掐出声短促尖叫。他胸口怦怦直跳,双掌捧颊,更加温柔地说:“从前没、没见过您”
苍霁倚着柜,笑道:“新来,这儿地方大啊。”
番薯点着头,说:“娘还说不许们出去,外边有人捉。”他擦着嘴,“但是们太饿,娘,娘就不回来。”
顾深不怒而威:“岂有此理!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敢明抢稚儿不成?你可记得都是什人,待老子找到他们,捆道送去府衙!”
“要捉们去卖钱。”小野鬼吵起来,“卖钱!”
“可是没卖成。”另只吮着手指,绞尽脑汁地组词,“怕被、被府衙捉,就,就”
番薯说:“府衙没捉。”他想不明白似挠头,“府衙说他们,他们是无辜良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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