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霁把扶住净霖肩头,说:“不知为何。”他垂眸在净霖发间,“竟觉得这个身高才最合适,从前看你总觉哪里不对,如今这样看,方觉得正好,好似就该如此。”
净霖被扶得身形微歪,脚下错,跟苍霁踩在起。石头忽然从袖中掉出来,对着苍霁脚踝就是脚,挥着手臂示意他正常走路。苍霁脚下绕,准备轻踢它翻个滚。岂料衣襟紧,被净霖拽开。石头便顺着他腿攀上来,对着苍霁胸口阵猛捶。
苍霁不觉痛,只觉痒。他抬手拎起石头,对净霖说:“这小子点也不靠谱,但逢危险,便缩头躲藏,只会欺负,留着做什?丢。”
石头四肢飞快地抱紧苍霁手臂,苍霁甩手欲扔,忽听它和净霖异口同声道:“不成!”
苍霁猛地卡住石头后颈,晃在眼前:“你会讲话啊!”
时,今却也想问问老天爷,与娘,与父,与这千千万万丢家丢子人,今生今世究竟做何等错事,要受这般离别苦。”
男人鬓边白发已催生,他怔怔地问,泪已先流。
“等皆是普通人,既没伤天害理,也没草芥人命。何让们受这样苦楚。人心虽各不相同,却具是肉长,到底何以至此,要这做这等铁石心肠之事。”顾深撑着门框,指尖紧扣,他道,“寻世,便终还是落在个‘离’字上。若投身黄泉,希望下世不做人,即便是做棵树,也好过骨肉别,至亲离。”
净霖回首,见顾深身形逐渐佝偻。他驻步许久,却始终不置词。苍霁侧头看他,终于听得他说。
“生如此。”
石头捂嘴摇头,脚蹬来蹬去。
苍霁冷笑:“诓这久。”
石头还未否认,便被苍霁倒拎过来。它探手在空中,被晃得晕头转向。苍霁正欲开口,便觉得背后“砰”地声,净霖也昏头似正撞他后背。
他却在这撞中撞得心神动,脱口而出:“你这声音。”他怀疑地说,“怎地像净霖。”
山间花风灌满净霖衣袍,他发刹那飘荡,侧容似有微怔。在刹那间,苍霁似如又见得他少年模样,负剑孤身,寡言少语,却尚存温色。可是待苍霁再看,却发现他已继续前行。
“去哪儿?”苍霁步追上,侧头吹净霖耳尖花瓣。净霖侧眸捂耳,苍霁已察觉,他哈哈笑,说,“吹下还会红?原先怎不会?”
净霖说:“没有红。”
“你把指尖放下来让瞧瞧。”苍霁双臂枕后,口中说,“真奇怪,你怎地又变小。”
净霖如今矮苍霁头,行在旁立见单薄。他与年少时几乎并无太大变化,只是眉眼稍开,稚嫩已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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