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裳说:“帖子也递,姐姐也去。回头再在北地见着九天门人,打还是不打?”
苍霁金珠抵在指腹间滚动,他说:“南边盟约已成,棍子下去惊涛骇浪。你自与琳琅说这句话,她便明白如何做。”
华裳听出味来,说:“你不与们同归?”
“自有去处。”苍霁眼眺山间云雾,“看九天君数年磨剑,只将这剑磨得锋芒毕露、锐不可当。”
华裳踢着脚,说:“若想将这剑使得更久些,藏锋敛锷方为上策。九天君如今让他树敌无数,说是爱子,看不像。况且这个净霖本相为剑,他修降魔剑道与旁人不同,是孤注掷,性命皆系于这道剑之上,若是来日遇着什变故,失道则剑折,剑折则身毁,身毁则心死——救都救不得呢。”
比别人更快些。待入臻境,就有辟谷之能,身脱凡胎。”
“正是如此,还望父亲差他出门。”黎嵘说,“他修降魔剑道,以浩然正气承渡己身,又心化咽泉,越是临近紧要关头,越需身置险地。若让他待在家中,闭关百年也未必能过此境。”
净霖听得他们交谈,却有些游神。他总觉得自己忘什紧要事,试探回去又白茫片。他前夜可遇着什人?怎连点也记不起来。谁对他动手脚?
“净霖。”君父唤回净霖神识,只说,“如此这般,你便再度南下吧。”
净霖应声,退身而出。
“是啊。”苍霁眼中露点妖物狡诈,“要折此人,攻身为下,攻心为上。他本相为剑,能将切强击视为磨砺。又因为心与剑相似,绝无杂质,故而能降魔数年不受外侵,始终如坚守己道。”
“但他若能抱守心,岂不是愈挫愈勇,油盐不进?”华裳尾巴倏地冒出来,她思索道,“本相为剑,认真说来,算不得有心。那胸腔里都是利刃,要摧他心志不容易,否则这些年邪魔对他岂会闻风而逃,怕得两股战战。”
“要看他遇见谁。”苍霁玩转着金珠,意味深长地说,“总有劫。”
苍霁打着哈欠,靠壁见天色渐暗。华裳拣着对味菜吃,见状问:“爷今夜还出去吗?你若是还宿外边,晚上便自去觅食。”
苍霁说:“这样洁身自好,是那般时常宿夜不归人。”
华裳夹不住花生,便弃筷,用手来。她丢着花生米,就着几口酒好不惬意,闻言只问:“那你前夜去哪里?袍子都皱成麻花。”
苍霁叹道:“卖身渡人去。”
华裳岂会轻信,苍霁也不理她,指间拈着颗平平无奇金珠,迎着黄昏看又看,只作冷哼。他近来总是没缘由哼,也不知道哼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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