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闻所未闻。”净霖说,“薄刃不敌利锋,狭路相逢难以取胜,除非所持薄刃者修为非凡,能刚柔并济,运转自如。”
“倒知道个。”苍霁说,“北地有种鸟叫五彩鸟,其羽化刃时便能薄如蝉翅,锐利无阻。只是这种鸟振羽时铺天盖地,这样单独划伤从未有过。”
净霖退开步,沿途又寻
净霖放眼望去,皆是死人。有些累积成堆,经水泡,烂得发臭。他说:“烧掉。邪魔恶气存留,积久会催生疫病。”
“多数已经生蛆变色,清点也不是易事。”苍霁面色微白,似是对这等场面尚不习惯。
净霖递帕去,苍霁便掩口鼻。他其实并非害怕,而是因为嗅觉太过敏锐,在这儿反而无法如常使用。这棉帕质地普通,却因随净霖太久,带点清凉醒神味道,也是净霖味道。苍霁小指微弯,他压着帕,低声咳下。
净霖不察异处,只说:“确实不易,耗时耗力。”
苍霁指间在帕中硌到东西,他没动,说:“那便从此处开始算吧,孩童不少。”
这下便是三方聚首,可巧这三人皆相互厌烦。颐宁和东君也是相看两相厌,于西途城下正面迎,两人具是皮笑肉不笑。
“当是谁,原是东边赫赫威名颐宁贤者。怎眨眼叫父亲调到这里?”东君折扇敲掌,自言然,“想起来——办事不力嘛。如今在西边活得如何?下回若知道是你,便不来。”
“虽然力量单薄,但也愿尽绵薄之力以助大业早成,不比游手好闲、无事生非之人。”颐宁看也不看他,说,“四方哀鸿遍野,东君酒中享乐,倒也是特立独行,潇洒得很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东君凉凉地说,“非族类,其心必异。本为邪魔,见着人死,自然要高兴、要饮酒。”
他俩人原本无有交集,只是东君本相素来惹人非议,他又放浪形骸,常饮酒作乐,不理人事,便被颐宁视为好逸恶劳头号人选,曾多次进言相攻。
他俩人说着蹲身下去,净霖将伏地而卧稚儿翻过身。稚儿横在水中泡多时,已然面目全非,只是露出手脚干瘦,好似枯木勾造。净霖本以为他是被邪魔咬死,谁知身上并不见撕咬痕迹。
“怎不见血。”苍霁说着抵开稚儿头颅,露出他脖颈,“原来是让人放干净。”
尸体脖颈间开道浑圆口,伤口漆红皱皮,竟还像是被火烫过。
“不是被咬死。”净霖与苍霁对望眼,他心忽然沉下,莫名有些不安。他将稚儿手脚处衣物尽数挽起,见尸体两腕内侧、两足脚踝全部被人割出口,浑身血被放得点不剩。
“南边没有食人血妖怪。”苍霁打量着那伤口,说,“见这伤痕,似是极薄刀刃拉出来口。你遍行中渡,可认得什人会用这样刀?”
颐宁不欲与他相争,转头却发觉适才还在净霖已经不见。
“不必找。”东君说,“清点尸身乃是他责任。”
净霖与苍霁并肩而行,此时正值旭日东升,昨夜晦暗不清城池已,bao露于日光之下。
净霖说:“昨夜幸得哥哥提议,方才保住这满城人。”
“不过顺水推舟,关键还是在于你。”苍霁跨开尸体,道,“这城中尸首要如何处置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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