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右弟子皆不敢应,只说:“岂敢在咽泉剑前造次,七少这边请。”
秋夜寒重,又起些风,城中草木萧瑟,簌簌落叶。地上垫层枯黄,踩在脚下细微作响。经过屋舍有已人去楼空,门被风吹得左右摇晃,“吱呀吱呀”叫嚷。
净霖问:“城中人走多少。”
弟子答道:“已散大半,自从七镇双城已破消息传来,城中便人心惶惶,当日就有人拖家带口走。好些人家不要女孩儿,丢在路上,小姑娘偷偷地摸回来。城中养乐堂现下已经住满,们粮食逐渐吃紧,恐怕也养不起。好在昨日接到命令,这些个没人要孩子,几日后全送到门内去,由君上院里私塾教养。”
净霖离开时不曾听黎嵘提过私塾事情,当下也不便多谈,只颔首算作知道。
苍霁说:“你未照过镜子吗?”
净霖说:“天下皮囊皆样,镜子里也并非是。”
苍霁又问:“那你觉得谁好看,东君?”
“东君为人时很好看。”净霖迟声,说,“你也很好看。”
说罢挣脱苍霁手,转身入帘。苍霁呆在原地,犹自摸着自己脸,心道这张脸顶多称得上“周正”,哪里比得他原貌?又心想净霖必是宽慰自己,净霖连他自己都不觉得美,哪还懂得什叫美丑?
因为听闻他生得相当俊朗。”苍霁说道。
净霖说:“相当俊朗?”
苍霁摸把自己脸,对净霖说:“比还俊朗,那就忍不得。”
净霖说:“皮囊皆虚幻,他原身是条龙,你们不样。”
“既然化形为人便在美丑之中,人人都好美色。就好比看你。”苍霁微偏头,稍近些端详着净霖,眉间微皱。
玄阳城城墙坚实,净霖掌触墙壁时感受着灵符完整。灵符渐浮现出来,在夜中泛着幽幽芒,玄阳城上空立即腾现出交织灵线,以四方汇聚方式将凌天塔盖得严实。
苍霁站在门口杵半晌,被他句话搅得心神不宁,临转身时还对着水坛又照照,方才跨进门去,挤在净霖后面道上楼。
净霖夜间要巡城,为四面城墙加固灵符。玄阳城中守备仅仅五十人,但各个都是灵海已成好手,早在净霖出门前便恭迎在外。净霖离开时见隔壁烛火已熄,料想苍霁该睡,便下楼自去。
九天门弟子恭候多时,见那白袍晃而出,便都喜上眉梢,心下大定。他们熟知临松君名号,对那把咽泉剑也神往已久,见次净霖不容易,当下起迎上来,争着为净霖带路。
其中个颇显老成,对净霖恭行礼,便随在净霖身边,说:“小君上来此,可是门中有什吩咐?”
净霖说:“尚未封号,‘君上’称与父亲相撞,到底不合适,还是叫名字吧。门中并无吩咐,自来看看。”
净霖说:“嗯?”
“看你,”苍霁忽地抬过净霖下巴,专注道,“嗯们净霖”
净霖静静地望着他。
苍霁喉间轻滑,道:“就很要人命。”
“这般可怕吗?过去虽有所察觉,却没有人对直言。”净霖用手背蹭蹭颊面,说,“有回捉妖,影投水面,露出脸来,对方便啼哭不止,说自己再也不跑。疑心她是诈降,岂料她当真就随走。如今想来,该是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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