吠罗见他怡颜悦色,与传闻大相径庭,不禁张脸上都是热忱之色:“等、等?”
“这张脸好看?”东君肘撑膝上,抬着脸叫吠罗看个够。
吠罗使劲点头,瞬不眨。
“那你想尝尝什滋味吗?”东君狡诈地沿着手帕牵住吠罗手指,缓身凑近。
吠罗猛地捂住口鼻,觉得热流要涌出来。他眼见东君凑近,腿都要软。岂料这气氛旖旎时,东君突然用力将他拽上老石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摁在下边,再次眨只眼。
“降魔。”
“如今天下无魔,你降谁?你不过是心结难解,情劫难渡,心困于那前尘景中。”东君枕着臂,说,“断定你此生都无法做佛。”
“谁说天下无魔。”醉山僧半回首,“你日不死,便日不走。”
东君忽然开怀大笑,他说:“好个秃驴!假惺惺地说通,不过是想借着光图个永生!你滞留在臻境已经百年,何不登入大成?”
醉山僧望着莲花,却不答此话。他剔尽烦丝,却发觉情丝系于心田。他时常烂醉如泥,时常疯癫若狂,每跪于佛门之前,其实都不过是徒劳遮掩。他闭上眼,便是那回眸瞥。他睁开眼,便是数百年孤苦伶仃。做个人太难,他早已画地为牢,纵然天赋绝世,也永远入不大成之境。
,不论是仅剩几位知情人,还是茫然不解过路客,他们都注视着净霖,似乎想从临松君这里窥探出些什。然而临松君既不躲闪,也别无情绪。
黎嵘在这刻记起那场大雨,他扛着净霖,净霖在雨间失声痛哭,即便狼狈,却是个人。可他如今端坐在净霖对面,见得这个不是人,而是把历经锤炼天下剑。
临松君没有心。
东君半途就溜,他躺在老石上,面上蒙着吠罗帕。他不满地吹起帕子角,说:“死人有什好看,白瞎百般盼望眼。你瞧他,那还是人?连哭笑都失干净。”
醉山僧面池而坐,他抱着降魔杖,回道:“看着挺端肃,想必是个正经人。”
“这般喜爱容色,便犒劳犒劳你。”
凶相顷刻间震慑而出,逼近吠罗眼前,这刹那间刺激惊得吠罗失声大叫声,翻身就要跑。东君把拽住他脚踝,将人轻而易举地扯回
东君合眼假寐,听得醉山僧起身离去。他自知此问不会有回答,却似是早已明白个中缘由。他是只邪魔,披着人皮混于天地间,但这千年光阴仍旧让他似懂非懂。
不知躺多久,东君算得净霖该来。谁知面上帕角掀,探开双热切眼。
东君当即露出笑:“小阎王,怠慢!”
吠罗素爱美人,见东君枕臂懒散,竟点不觉得被怠慢,而是又惊又喜地说:“叨扰到君上小歇吗?”
“诶。”东君缓身半起,牵帕另角,桃花眼眼角都渗着艳丽。他说,“你来找,这怎能算叨扰呢?在此,便是等你啊。”
“人不可貌相,也是个正经人。”东君说道。
醉山僧冷笑:“你不过披着人皮罢。”
“总好过你心藏怪胎。”东君讥讽着,“前几日又投梵坛去,人家硬是看不上。早说你心陷红尘,断不干净。”
醉山僧定半晌,看池面涟漪,他说:“已经忘。”
“你这杖叫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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