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涌吹两人长发,云海间再无别人。
净霖说:“记得清清楚楚。”
“看不然。”东君偏头,恶声说,“净霖,苍帝死啦。”
净霖眉间不动,反问道:“认得这个人?”
大风鼓袖,临松君平静地重复。
净霖嗯声。
东君说:“北边这差事不好办,群妖无首必出乱子,你怕要费些功夫才行。不过看你指腹抵剑,想必已经打定主意。”
净霖指尖微收,说:“你很不讨人喜欢。”
东君笑笑:“彼此。这趟差事早些办,你便不用再碍着互相眼。但说起来,有什讨厌之处?不过是生得美而已。”
净霖与他同出界,分界司把守见得他俩人,也不要名牌,只匍匐行礼,容他俩人过。
来。
吠罗掩面大哭,不敢再看他眼。
东君哈哈大笑,撑着头端详着他,说:“世间不许美人间白头,你这小鬼真是讨厌。喂,原形如此,丑陋无比。”
吠罗从指缝间见东君已恢复艳色,却已浑身发软。东君本相凶悍,就是苍龙也要受撼,何提吠罗不过是只伶鼬,当下吓得“叽”声都要喊出口。
“来日你到上界,切记美人多带刺。颜色之下说不准都是血盆大口,如这般,时不时还要进食就更加可怖。”东君松手,“还不跑,等扒你衣,腌你下菜。”
“认得这个人?”
铃铛霍然响,东君反手掩铃声,笑吟吟地说:“不认得,知会你声罢。这人算个枭雄,就是死得惨,怪可怜。”
东君说:“人人跪拜滋味如何?”
“别无二致。”
“道貌岸然。”东君甩着折扇,“这滋味分明叫人欲罢不能,否则怎人人都想做人上人?”
净霖静片刻,说:“你皆不是人。”
东君说:“这话听着就让人舒坦得多。你闭关不便打扰,只能此刻做些兄长疼爱。乖弟弟,还记得住事儿?”
他说腌菜,吠罗却以为是阉!这下不仅心神皆受伤,连怕也顾不得,愤怒地蹬开东君,大哭着跑。跑到半途,差点撞着净霖。净霖侧身闪,吠罗却看也不看他,满心都是东君这混蛋,觉得这九天境就是自己伤心之处,再也不想来!
东君吹着手帕,觉得这帕轻薄得像它主人,戳下就能破。他见净霖走近,便揉帕,随手抄进袖中。
“逗他玩玩。”东君说,“你怎连笑也不会笑?”
净霖站定,说:“动身。”
东君讪讪地跳下石头,与净霖并肩而行。他折扇呼扇着风,说:“中渡大雪埋近月,你只需让雪停,剩余自有法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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