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都临近之地皆属净霖名下,他虽料理时日不久,却也算是井井有条。倒是京都豪奢之地,竟连笙乐女神庙宇也没有。
“传女神之话,知君父圣意。”笙乐侍女隔帘而坐,“然而女神惠泽难绵,不宜大兴土木。还望二位君上回禀君父,特免京都庙宇之事。”
黎嵘颔首,他还要兼顾此地分界司,稍作寒暄后便退身出去。
净霖端坐在帘外,热茗韵香袅袅。他本欲退身,岂料侍女忽然俯身,在帘内轻声说:“女神特差问候君上。君上百年闭关,福在大成。”
净霖说:“臻境方渡,大成尚且不定。”
净霖落地,将要离去。
黎嵘坐下在他方才位置,说:“你掌心里捏着什。”
净霖回首,掌心佛珠抛而起,再稳当地落回去。血迹早已沉淀成暗褐色,却让黎嵘感觉触目惊心。
“颗旧珠子。”黎嵘说,“给罢。”
净霖不理。
于喉下,攻其不备便可得手。”
净霖盯着他。
黎嵘说:“父亲为此布设已久,只是棋子而已。”
然而他没有说完。
你也只是棋子而已。
“所谓因果轮回,君上历经磨难,方知苦楚。大成之境如道深渊,大成之境如道浅显。君上来日必能顿悟。”
净霖手指触杯,他说:“前尘已过,还不算知苦?”
“人生八苦。”侍女珠钗在帘后隐约摇晃,她细声慢语,“君上食之便懂。”
净霖不语。
侍女便俯身退下。室内寂静,净霖孤身枯坐,眼前茶雾缥缈。
黎嵘大声说:“你留着干什。”
净霖看也不看他眼,将佛珠递进口中。黎嵘陡然站起身,净霖已经吞咽下去。他舌尖渗漫血味,涩得他直皱眉。
“这是东西。”净霖瞥他眼,如此说道。
几日后九天君要他俩人办得差事便下来,往南督查分界司修建新庙。如今各地掌职之神时有替换,地方庙宇自然也要随神更换。这差事既不危险,也不急迫,却召集两大君神齐力协办,地方掌职之神都以为是九天境重审差职,早在他俩人到来前就打起精神。
净霖觉得这其中隐约不对,却又无从说起。他只能先与黎嵘同行,俩人下到中渡,着手督查。
“近年父亲时常抱恙,多现于头痛之症。”黎嵘受不净霖目光,他闪避开,继续说,“此事没有声张,知情者不过几个,并且父亲虽身体不爽,神智却相当清楚。换而言之,他疑心更重。掌握云间三千甲,却镇守在追魂狱。父亲大殿守卫千人,皆由云生掌管。比起你,父亲更信他。”
“你直在为父亲寻药。”净霖说道。
“药即便递上去,他也不会轻易下口。”黎嵘抄把莲池水,洗着掌心汗,“这种阴损招数,他可是父亲。”
“卑鄙小人做过次。”净霖说,“还想做第二次?”
黎嵘随意地擦着手,他轻轻摇着头:“你欲行光明磊落之事,也须看看对手是谁。师兄最后忠告你次,不要轻易上当,不要为其动怒,不要拔剑动手。杀他容易,后续却相当难缠。九天君已是天下正道之首,他是群神君父,若不是铁证如山,谁也不能擅z.sha他。三界封号尽在他手掌之间,单是‘父亲’二字便足以压倒你。空口无依,众怒难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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