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乙抛枕头跳下床,踩靴就往外冲。他打开门,外边狂风直扑而来,冷得他猛地哆嗦,定睛看,先勃然变色。
“这什意思?故意挡道!”
净霖似是哼声,石头也滚到苍霁胸口上来。两个人手指交握,苍霁听着净霖呼吸渐匀。
山月突然呻吟起来,她从梦里惊醒。宗音立刻自榻上翻起来,握她手,慌张道:“怎?又踢着你?”
山月阵阵地疼,她竟已大汗淋漓。唇上泛白,撑着声说:“宗宗哥!怕是、是要”
宗音手握着她,手给她擦汗,喊道:“浮梨,浮梨!”
隔壁浮梨应声起身,她进屋点亮灯,见状怔,随即道:“怎回事?还不到时候啊!”
在他胸口,半撑着头,“帝君要被人笑。”
“有情人方能如此。”苍霁跟他手指相勾,“天经地义,正大光明。”
“若是想不起来。”净霖望着他,“你也不要偷偷哭。”
“当然不会。”苍霁说,“也抱着你腿哭。‘偷偷’两个字怎写?”
净霖脚趾微蜷,刮在苍霁小腿上。热得要命,苍霁干脆露出两个人交错而放腿脚。
山月抖起来,她哆嗦着说:“冷、好冷”
浮梨适才没留神,当下往窗边看,那寒冰已经要爬进窗!她当即脱外衫,挽着袖说:“你唤阿乙,让他快去叫九哥!这冷得不对劲,怕是孩子自己也受不住肉体凡胎,再不生就要拖死母亲!”
宗音站起身,山月攥着他手,泪珠子不自主地掉。她偏生要给他留个笑,这关头还在叮嘱他:“出出门套个衣”
宗音眼里发酸,他默着声,在山月指尖吻吻。那头阿乙还睡得四仰八叉,雷打不动。山田自另张床上起来,不必宗音推门,先跨门而出,说:“阿姐要生吗?这便去烧水!”
阿乙抱着枕还梦在几千里以外,浮梨隔着墙喊声,他倏地就坐起来,说:“生?这会儿!做什?叫大哥他们是不是!”
净霖垂首,侧脸和苍霁贴在起。
“近来。”净霖说,“似是变小。”
“你本来就小。”苍霁揽着他,说,“你小好多好多岁,诸多事情都要等教呢。”
“已不如临松君。”净霖合上眼。
苍霁无声地摸摸净霖后脑,他转过头,吻吻净霖眼角,说:“你本就是这个模样。天地间无人能叫你断情绝欲,别处搁不下喜怒哀乐,这里都留给你来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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