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驰野说:“残还废,谁要呢。”
朝晖眼珠子跟着盘子转,沉声说:“这岂不是皆大欢喜,们没如意,别人也没如意。”
“圈着总比放出来好。”陆广白归座说道。
“未必。”萧驰野指指自己,“不也是圈起来?”
陆广白和朝晖异口同声地说:“挺好。”
直不曾出声内阁次辅海良宜扶案起身,也跪下去。
“太后宅心仁厚,但是此事非同小可。即便沈卫没有通敌,此战之后也该当问斩。况且此子三受审问,所呈供词颠倒混乱,口咬定沈卫没有通敌。他既是沈卫养在别处庶子,若是不知道沈卫通敌,又怎知道沈卫没有通敌?可见他本性狡猾,不足取信。正如陆将军所言,沈氏余孽,留他命,来日恐生肘腋之患!”
太后并不恼怒,反倒说:“海阁老快快请起。”
待潘如贵扶起海良宜之后,太后才说:“众卿所言极是,哀家所思有失偏颇,此事全凭皇上做主吧。”
众目睽睽之下,咸德帝羸弱剧咳。他接潘如贵递来帕子,掩着嘴沉默许久,最终说。
身小声说:“皇上,沈泽川。”
咸德帝稍顿须臾,却没有继续说下去,而是转向太后,说:“母后如何看?”
席间已经肃然无声,满朝文武都在俯首听命。
太后佩戴着皂罗描金云龙滴珍珠抹额,金丝翠叶珠排环坠着琳琅大珠,雍容华贵地高居座上。她梳理工整油亮发已染霜,满座无人胆敢抬首直视。
只听太后说:“中博战,士气大挫,全赖沈卫仓促失措。可是如今他已畏罪自焚,族中子嗣尽数战死,只剩这个庶子。斩草除根有违仁义,留他命,教以感恩,未尝不可。”
“母后所言未尝没有道理,稚子无辜。但沈卫到底是兵败弃城,念他九族之间只存此脉,便给此子个戴罪自省机会。纪雷。”
“臣在。”
“将此子押入昭罪寺严加看管,没有命令,不得外出!”
萧驰野把碎核桃扔在盘里。
朝晖说:“公子不吃吗?”
席间安静,陆广白突然说:“臣以为不妥。”他三步出列,跪于殿中,继续说,“太后仁慈,然而中博战,不同以往。沈卫虽无通敌之证据,却已有通敌之嫌疑。此子既为余孽,留他命,来日恐成肘腋之患。”
太后看陆广白片刻,说:“边沙伯镇守大漠数十年,也并非屡战屡胜。”
陆广白说:“父亲虽然没有战无不胜,边郡数十年里也从来没有外敌能够长驱过境。”
太后耳边大珠轻晃,她说:“正因如此,更该教与他礼仪仁德,让他明白此战遗害。杀人何其简单,边沙骑兵马踏中博,已经杀大周数万百姓。国耻未雪,稚子何辜。”
“臣也以为不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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