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驰野冷声说:“爷多是钱。”
说罢摸向腰间,却空荡荡。
沈泽川等少顷,回头对掌柜说:“记这位爷账上,他多是钱。”
萧驰野收刀入鞘,看眼风泉,抬脚提过来把椅子,大马金刀地坐中间,说:“并烤,今夜就在这看着风公公吃。”
风泉最后叫人抬上轿子,走得匆忙。
李建恒喝点酒,对着萧驰野把鼻涕把泪地说:“策安,是真没想着这回事,谁知道这阉贼这不是东西?咱们是兄弟,你可别为这事坏们情谊!”
萧驰野扯扯嘴角,说:“亲疏有别,知道。你先走吧。”
李建恒扯着他袖子还要说,萧驰野直接让晨阳把李建恒塞轿子里去。
“……”
沈泽川话还未完,旁边椅子猛地被推开。萧驰野起身,拿起盛驴肉碟,对着风泉方向“啷当”地扔地上。
李建恒连忙起身,说:“策、策安……”
萧驰野盯着风泉。
风泉要替纪雷羞辱谁,他管不着。但是他萧驰野今时今日也是这囚中兽,与这驴子没差别。
伤……”
“殿下不妨先尝尝看。这驴肉紧着沸汤剜下来,最鲜美不过,吃就要吃这口鲜。”风泉意有所指,“这道‘驴炙’,更是有寓意。好比这人,要落入他人之手,就得听凭任之。主子让他跪,他就得跪,主子让他哭,他就得哭,主子要是盯上他皮肉,他也得这由着人剜。”
沈泽川这个境地,就像这驴子。他看着那血染絮被,淌得土里腥味直蹿,就像是看见五年前纪暮,还有五年前自己。
“味道好!”奚鸿轩吃几片,像是不解其中意,只管大呼过瘾。
沈泽川筷子直没动,萧驰野也没碰这肉。
“送楚王回去。”萧驰野说,“自己走。”
晨阳看他面色不虞,绝不废话,上马跟着楚王轿子走。
萧驰野个人立灯笼底下,过片刻,脚踹翻人家盆栽。
那值好些银子盆栽滚地上,磕在楼梯下边,被只手轻轻扶起来。
沈泽川站楼梯上,气定神闲地说:“有钱?这得赔。”
这巴掌也打在他脸上,抽得他生疼。
风泉不解地看着他,说:“不合总督意吗?”
萧驰野腰侧狼戾刀柄压在拇指下,他拔刀时满座尖叫四起,却看他手起刀落,驴子已然斩首毙命。哀嚎声停,血渗出土,淌得地上红艳艳,旁人连大气都不敢出,不知道他要干什。
萧驰野背着昏光,把刀锋在桌布上擦干净,才吊儿郎当地回身,对在座人笑道:“——诸位继续啊。”
李建恒盯着他刀,柔声说:“策安,策安,收、收起来吧。”
李建恒听着这话不对劲,忐忑地说:“实在有伤阴德,撤!”
“且慢。”风泉终于看向沈泽川,“沈公子,这道菜是义父特意嘱托,你怎不吃呢?”
潘如贵是他干爷爷,这捋,纪雷还真算他干爹!这小子到底什来头,竟能这快得潘如贵宠信,顶掉小福子差,还能得纪雷青眼。
纪雷杀沈泽川不得,如今人落在自己手底下又动不。今夜想出这等下作办法羞辱沈泽川,是在明说他们之间过节完不。
沈泽川捡起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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