驴子越叫越惨,连楼下人都惊动。
李建恒面色发白,看着这驴肉,掩着口鼻说:“风公公,这道菜也太
那小太监风泉坐片刻,看菜上得差不多,才说:“玩儿是诸位爷们事,今夜就给大家再添道菜好。”
他说着拍拍手,底下早准备好伙计们赶忙进来上菜。
然而这道“菜”,却是匹小活驴。
风泉说:“人间佳肴,就数着驴肉最好。诸位爷,吃过‘驴炙’吗?”
席间喧声渐止,都看着中间驴。
李建恒笑几声,说:“佳酿有,找不着美人啊。”
奚鸿轩轻薄地示意:“这不正坐位吗?”
沈泽川跟他直像是素不相识,这会儿也只是勉强笑,说:“哪配‘美人’呢?诸位要真想玩儿,今夜请诸位去楼里玩个痛快。”
沈泽川到底有花家保,别人见状,也不敢说得太过。唯独奚鸿轩像是跟他八字不合,闹得越发难看。近来听闻奚固安在太后跟前失宠,如今都当奚鸿轩是借着沈泽川为哥哥撒气。
沈泽川正欲开口,忽听边上萧驰野说:“别人玩过把戏,怎能给楚王殿下玩?这吃鞋耍杯子早八百年东西,南边娼妓也不兴这个。不如换种玩法,奚二少,脱你鞋,咱们拿出去当船耍。”
“那还有花家女什事儿呢!”
群纨绔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,萧驰野余光见沈泽川半垂着头,看不出喜怒。
这人后颈笼在侧旁琉璃昏光里,像脂玉般延伸到衣领下,仿佛揉把就能品出销魂滋味来,正毫无招架之力地等着人上手。他侧容轮廓流畅漂亮,那鼻梁弧度是生得真好。眼角最要命,勾人心痒东西全搁在里边,随着上挑而笑意隐约。
萧驰野再看眼。
沈泽川还真在笑。
李建恒说:“什‘驴炙’?”
伙计们倒土在地上,手脚麻利地围个小土田。他们把驴子赶到土上,将四蹄埋进土里,让驴子腹部贴着土,又给驴子盖上厚絮被。
“诸位爷。”风泉谦和地说,“且看好。”
伙计半蹲着身,接过瓢,舀着才出锅沸汤,尽数倒上去。边上打下手按着被子,从嚎声哀叫驴子头顶抹下去,那驴毛活生生地被浇落。可是这还没完,那倒沸汤伙计搁瓢,又从这火驴身上剜着肉。
肉盛盘里,炉边人就地现烤,烤完再挨个传给满座。
席间哄然大笑,奚鸿轩肥胖,脚也比常人大许多,平素没人敢提,不想竟让萧驰野拿出来开涮。
“那也成啊。”奚鸿轩顺坡打滚,豪爽地抬脚,唤道,“来人!给你奚二爷脱鞋!”
李建恒见乐起来,骂几声。
沈泽川也没料得萧驰野会解围,他与奚鸿轩本就是走场戏,此时又望向萧驰野。
萧驰野没理他,拿筷子自己吃点东西。
“认错人吗。”沈泽川眼眸斜向萧驰野。
“刮目相看。”萧驰野收回目光。
沈泽川抬眸,对席间诸位乖顺地笑笑,说:“中人之姿,各位抬爱。”
见他这般听话,那还端着都松懈,话讲得越发不堪入耳。
奚鸿轩说:“近来东街上不是兴起种新把戏?叫‘耍杯子’。把那上好佳酿用金杯盛,搁在美人香履里,传吃着玩儿。殿下,玩过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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