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桃从廊下拾起钢针,捏在指尖端详,短短瞬,已经得知许多东西,说:“细如发,淬蛇毒,不是阒都东西,是厥西十三城永泉港舶来外家玩意。轻功不错,匿息得,虽然没有佩刀,但十有八九是锦衣卫。”
他小心翼翼地把钢针收进自己竹筒里,翻身上屋顶。
“锦衣卫撤帮当官,四品下数强手寥寥无几。”骨津说,“这会儿谁会来咱们王府打探。”
“不好说,”丁桃心有余悸地摸把胸口,“差点戳到小本呢。”
骨津若有所思地喝酒。
***
屋顶上丁桃缩着手,说:“雪天也这冷,这个冬怕是不好过。”
骨津把酒囊递给他,搓着手说:“们守两夜,明早该换人。”
丁桃饮口酒,这酒烧得他暖些。他抄着手也躺下,看着夜空,说:“今晚也没动静呢。”
“任重道远。”骨津盖着酒囊,忽然耳朵动,倏地翻趴着身,目光如同猎鹰般逡巡在茫茫夜色中。
床上突然沉,沈泽川震惊地睁开眼,被子已经被掀开,萧驰野从后挤着他,把湿漉漉脑袋蹭在他背上,当即濡湿片。
沈泽川拖着被子,说:“萧二,你三岁!”
“差不多。”萧驰野懒散地说,“你不是睡着吗?继续睡啊。”
沈泽川越睡越湿,那发凉凉地贴在他身上,随之而来还有和昨晚帕子上样味道萧驰野。
沈泽川睁着眼,说:“衣裳湿。”
事吗?”
“明早要盘查邢狱守卫。”萧驰野说道。
做做样子罢。
海良宜能不能容忍这样事情,沈泽川不知道,但是他知道薛修卓定能。薛修卓已经拿到自己想要供词,纪雷就没用。这摊子是沈泽川砸烂,可他压根没想收拾,因为薛修卓和奚鸿轩必须来收拾干净。
沈泽川想到此处,说:“这样安分守己,查也……”
丁桃盘腿坐好,开始小声说:“本子跟许多年,还是世子妃赏,从前去打边沙秃子也没叫人戳过。真险啊,太险,里边还写着好些事儿呢。爹那本子,你知不知道,就是被人抹脖子时候给偷,娘啊,记都是大事,当时追本追得都要断气。津哥,就说,人还是要记本,因为
风中传出细微踏雪声,骨津当机立断,翻手掷出飞刃,低声说:“西北角!”
丁桃猛然腾身跃起,飞点过屋顶,劈手砍向夜色。
夜中乌黑袍子如浪躲过,来人形如鬼魅,匿进阴影中就要跑。丁桃软若无骨,倒身吊下屋檐。岂料迎面就是三根钢针,他手中笔杆“噼啪”地打开钢针,再看,人已经跑。
丁桃无声落地,他轻功得,落在这薄薄雪上,竟没有留下脚印。
骨津在屋顶上眺望,说:“好功夫,竟能躲得过眼睛。桃子,看出是谁吗?”
没人回答。
沈泽川说:“别装睡。”
沈泽川说:“萧二。”
沈泽川撑臂起身,在昏暗里说:“萧策安,你是个混球。”
混球体贴地给他递上干帕子,并且背过身等待。
萧驰野躺下去,又忽然坐起来,说:“给擦头发吧。”
沈泽川闭眼装睡。
萧驰野说:“别装睡,快点。”
萧驰野说:“兰舟。”
萧驰野说:“沈兰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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