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阳搬来椅子,萧驰野坐。他撑着边膝头,看着茯苓发心,说:“袁柳他有妻有妾,还要冒着被撤掉腰牌风险替你安排宅子。你是个怎样大美人,能哄得他连命也不要?抬头,看看。”
茯苓缩着身体,并不理会。
萧驰野上身后靠,说:“他都能当你爹,你也甘愿?做个女官跟做个宫女不样,到时候放出来,怎说也能配个正经子弟。袁柳是个六品小官,还是个军痞子,没钱没势,你跟着他,是瞎眼,还是痴情种?”
牢房里寂静。
“袁柳暂且不提,你能用什劝贵生行刺?你也没钱,必定是别人教唆他。你嗓子哑,是早就决定拿来做替死鬼人,你主子招高,把你们这样人用完就踹。你死不死,与没关系,但如今你们要
***
萧驰野踩着硬雪,踢开刑狱门。里头狱卒早就得消息,这会儿赶忙引着萧驰野往里去。
茯苓关押在内,她才二十三岁,因为受刑,这会儿髻发凌乱,坐在杂草上动也不动。
萧驰野进牢房门,晨阳为他摘掉大氅。他个头太高,气势太足,跨进来,就让茯苓怕得直颤抖。
萧驰野其实十分英俊,他身上是混杂着轻佻与凌厉复杂感觉,所以他既能做个浪荡公子哥,也能做个冷厉修罗王。他自如地换着面具,旦换上,连带着举止都会变得恰如其分。
任凭刑罚。”
李建恒突然明白些什,他说:“她个宫中女官,做这样事情干什?她必是怕自己在重刑之下说出什,所以先药哑自己!这背后必然有人指使!”
孔湫又说:“皇上圣明,微臣与都察院二位同僚也是这样想,故而昨夜深查此女,发现她家中尚有老母,居住在东龙大街偏角巷。她家宅子虽小,却也不是区区个大内女官能买得起,微臣继而又查,查到这宅子还真不是她自己买,而是东龙大街牙行特意赊给她住。”
李建恒对东龙大街最熟悉不过,当下听出疑点,道:“她家既然是孤儿寡母,想必也没有值钱东西能抵押出座宅子。”
孔湫说:“正是如此,微臣也觉得疑点重重,于是传唤牙行人来问,问出牙行之所以会把宅子赊给她,全是冲着禁军面子。”
此刻他就是路过这里贵公子。
萧驰野先打量着牢房,稍稍俯身,看那窄窗,见窗外也是刑狱高墙,不禁兴致缺缺地收回目光,重新直起身。他侧头垂眸,看着地上茯苓。
茯苓贴着墙壁,觉得那眼神带着天生鄙夷。
“尚食局女官。”萧驰野说道。
茯苓不抬头,只盯着他靴子。
李建恒心里“咯嘣”声,他如坐针毡,顿须臾,才问:“这跟禁军有什干系?”
孔湫说:“这是禁军断事司六品断事袁柳特意去牙行打招呼,袁柳与茯苓虽无婚约,却早有私通蜚语。”
李建恒猛然起身,说:“萧总督知道吗?”
孔湫知道他与萧驰野关系好,时间也摸不准他是要保萧驰野还是要如何,只能如实答道:“总督意思,是不知道。”
李建恒立在原地,面色几变,最终说:“……禁军人多,他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。此事先不要声张,你们下去吧,传韩丞与沈泽川进来,朕要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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