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有老母亲,又为人心软,把柄这多,最好拿捏,但也最容易改口。”沈泽川笑说,“你说得没错,若是,必不会用这种人
沈泽川脚下顿,就要转身。
萧驰野半掀着帘,悠悠地说:“升官,俸禄也跟着涨,请吃个酒,不会也舍不得吧?”
沈泽川见丁桃与骨津分立在两侧虎视眈眈,便呵口寒气,从容地答道:“舍得,正找你呢。”
两个人去萧驰野宴请师父宅院,屋内撤桌椅,设置浮雕小插屏隔出四方席座,中置张龙牙翘头案,简约有致,是个饮酒谈话好地方。
屋内热,两个人都褪氅衣。
萧驰野还没有入宫,沈泽川先在明理堂觐见李建恒,受封五品锦衣卫镇抚。他腰牌因此换成印着獬豸盘云花漆金铜牌,面写着“守卫”,面写着“随驾”。
韩丞此次只得些赏赐,心里不痛快,知道自己被沈泽川当作石头踩,可他也知道沈泽川如今正得圣恩,万万不能与其生嫌隙。
回到办事堂子,同僚们都来恭贺,沈泽川应。韩丞见人散得差不多时,才说:“你头回戴金牌,有些事情还不清楚吧?”
沈泽川放低姿态,说:“还请指挥使大人指点。”
韩丞很受用,说:“这守卫金牌轮值时须得佩在腰侧,休沐时不可外露。平素随驾还是在十二所里任职,就是不能再做以往样子,说话要更加谨慎些。你先前虽然也做过任务,但如今还是不同,如今再有任务,若是‘逮捕令’,先不着急拿人,必须前去刑科,让刑科给事中签字。若是‘地方令’,就是要出阒都去地方查案,出去前得跑趟刑部和都察院,做个签押。”
萧驰野盘腿落座,坐姿随意,反观沈泽川,仍是端庄跪坐模样,他笑声,说:“要论举止,你倒更像是贵门出身,纪纲师父还教你这些吗?”
这都是齐太傅用戒尺打出来,沈泽川不答,只说:“今日宫门相候,什事?”
萧驰野看着丫鬟上酒菜,待人把门合上以后,才说:“你不是正找吗?你先讲。”
“看你没有入宫面圣,昨晚忙宿,应该是待在刑狱里。”沈泽川先喝几口热茶暖身,说,“茯苓很好查吧?”
“是啊,”萧驰野给自己倒酒,“好查到不像是你该用人。”
沈泽川虚心受教。
韩丞见他态度恭敬,与升官前般无二,不禁起点爱才之心,继续说:“以往呢,东厂在咱们头顶上站着,出门见着东厂太监得点头哈腰,但是现如今二十四衙门空缺无人,东厂形如废黜,便该是他们见咱们打躬作揖,无须给太监多少好脸色。不过有事你须得记住,就是锦衣卫虽然听命于皇上,却仍然要跟三法司打交道,去地方外勤也多是和都察院御史起,大家看似职权分离,实则仍然相互需要,所以办差时定要跟三法司*员打好交道,万不能与他们置气,如果不慎留下疙瘩,后边差事就难做。”
这些事情沈泽川都记得滚瓜烂熟,但他面上如似初闻,听得认真。
韩丞最后卖他个面子,说:“你要新建人手,就去差档房看着册子挑吧。”
沈泽川谢过,出门后沿廊向外走,倒不急着去差档房选人。他走出宫门时,萧驰野正坐在马车上相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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