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桃眼泪都要掉下来,他搓着头发,怒视着他们,控诉道:“都怪你们!你们若不打架,就不会拉架,若不去拉架,就不会掉下去,若没有掉下去,就不会死。恨你们!”
乔天涯专心致志地擦着打火石,骨津抱着手打瞌睡。
丁桃恨极,掏出本子奋笔疾书,把满腔怒火都抒发在其中,将他们俩人骂成天字第号王八蛋,末自己揩眼角泪,翻过去,继续滔滔不绝,思如泉涌。
屋内人换清茶,继续对谈。
萧驰野说:“旧话重提,你说阒都中藏着个能够操纵八大家人,想想,觉得不太可能。”
有人在场,两个人再度入座时都是正人君子。
沈泽川酒已半醒,因为吹风,从先前那潮热微醺状态脱离而出。只是他面上绯色犹存,又笼在灯光朦胧里,这下连晨阳都不敢抬眼直视他,唯恐目光冒犯,惹得他与萧驰野都不高兴。
晨阳沏着茶,心道:不怪澹台虎忧心,沈兰舟分明就是照着祸国殃民样子长,又生这样脾性,稍微熟悉些主子人都要怕。
萧驰野最喜欢什?
驯马熬鹰!熬鹰时候鹰不睡,萧驰野也不睡,越难驯他越在意,越难熬他越偏爱。当初打边沙骑兵,萧驰野之所以能趴那久,就是因为他爱驯服与煎熬过程。他继承萧方旭,生超越常人征服欲,这是他与萧既明最不同地方。
萧驰野在昏暗里用拇指擦唇角,那里还留着残余酒水,他说:“脚个,你都不亏。”
沈泽川回首看着他。
萧驰野冲沈泽川笑起来:“码归码,日后出门不照样还要踩吗?踩吧兰舟,都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。”
沈泽川用舌尖舔湿被他咬过地方,说:“你不是次次都有这样机会。”
萧驰野迫近步,把他彻底笼罩在自己阴影下,说:“你也不是次次都能跑得掉。”
沈泽川被那药酒烧得喉中冒烟,这会儿饮几杯茶,才说:“你觉得不可能,是因为
晨阳把茶奉给他们俩人,稍稍行礼,说句“主子有事吩咐”,便起身退出去,换回靴子,守在门外。
屋顶上骨津垂头,抛给晨阳酒囊,用眼神询问里边怎样。
晨阳缓缓吐出口气,说:“……无事,主子有分寸。”
丁桃还抱着头,碎碎念着:“是不是要死死死死……”
“看悬,”乔天涯蹭着雪,抽出烟枪,哈哈笑,“明年今日,哥哥会记着给你烧纸。”
萧驰野说罢,伸手摘掉沈泽川侧旁红梅,揉烂花瓣,把那红色送进嘴里。沈泽川在他目光里生出种自己就是那红梅错觉,他在萧驰野“嗅觉敏锐”评价之外悄无声息地又添加个“势在必得”。
沈泽川曾经以为欲望会击败萧驰野,使他受挫退缩,但是他表现出人意料,他那狂妄性格叫他只会勇往直前,任何退步都仅仅是为下次更好进攻做准备。
他就是洪水猛兽。
“掌灯。”萧驰野侧头喊人。
丫鬟们片刻后推门而入,挪出小插屏,收拾残羹冷炙,在氍毹上铺席子,换上束腰马蹄足大方茶几。晨阳换鞋入内,把禁军军务以及人员名册都放在茶几上,从丫鬟手中接过茶壶,跪在侧旁给他们俩人沏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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