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泽川翻手泼他脸,*员惊,大叫声连连后退。沈泽川用指尖点着杯底,把茶叶都倒干净。面上居然还是那张笑脸,在这骤雨里越发秾丽好看。
“茶,”沈泽川温声说,“算敬你,怎没喝到呢?”
*员仓皇地拨着脸上茶叶,说:“太、太急……”
“阎王点名,不急不行。”沈泽川扔茶杯,说,“元辅严令锦衣卫督查赈济事,就地斩杀命令挂在脖子上套得还是不够紧。这茶泼在地上,你是定要喝。既然站着接不到,不如送你程,你去底下给喝干净。”
*员慌忙跪地,说:“大人、大人这怎能呢!卑职好歹也是六品朝官,哪能说、说斩就……”
沈泽川头疼欲裂,在雨里浇得清醒几分,也转身招呼葛青青,带人往低洼处下。
疏通官沟不好干,这活儿又脏又累。户部人下个水也要换鞋提袍,带职都缩在棚子底下,连水也不想沾。反正这是海良宜交给工部和禁军差事,他们是来帮衬。
沈泽川到时,看他们聚集人还不够十个指头数。他知道户部下边混惯人最油,没点好处使唤不动。
葛青青问:“这天都要黑,人怎只有这点?”
那点头哈腰招呼沈泽川坐*员说:“叫不动嘛,前头禁军不是还没挖完吗?等他们这夜挖过去,明早再招人也来得及。大人快坐,哎呦这淋!快喝杯热茶,好歹暖暖,别冻着自个儿啊!”
就该明白这是个交朋友机会。
沈泽川话音落,余小再就抖开蓑衣给岑愈披上。
岑愈马上就要去办,迈步前重重拍拍沈泽川肩膀,说:“镇抚大人,此刻时间紧迫,话不多说,待这场结束后,岑寻益在寒舍备些菲酌,恭候光临!”
他戴上斗笠,带着余小再就走。
“宫里还好?”萧驰野握沈泽川手腕。
“咱们诏狱里拿过人就没有四品以下!”葛青青掀袍,脚把他踹进水里,“镇抚叫你喝,你就得喝。你看是活着喝,还是死喝?”
*员滚进水里,见沈泽川扣着刀瞧着自己,立刻用手捧水
沈泽川没动,打量棚子,笑道:“自个儿起棚?盖得好。”
那*员捧着茶,喜笑颜开:“可不是,这会儿忙,哪有人心疼咱们?只能自个儿盖……”
他话音渐小,因为锦衣卫都肃立在沈泽川后边,看着他,没个人笑。
沈泽川倒还好,接茶喝口。
*员谄媚道:“这是河州好茶,专门泡给大人——”
澹台虎欲言又止,还是没吭气。
沈泽川反手从他腰间钩腰牌,看片刻,说:“太后召集各部大臣准备算账,你不在其中正好。官沟要赶紧排,适才有些场面话,但你要明白,这几日要是还疏不通,就要责问你。”
两个人站在这里,萧驰野也不好再碰他,但见他让雨水冲得病态微显,就说:“阁老叫你看着宫里,你回去,坐在办事房里喝杯热茶,盯着门就是。”
“那是韩丞事情,”沈泽川转头,“……师父在昭罪寺,也担心。事不宜迟,你先去忙吧,得跟着户部人,在后边处理灾民赈济事情。”
萧驰野还想说什,那头韩靳已经提鞋叫他。他只得松手,退几步,带着澹台虎和晨阳转身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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