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蔺说罢,把鞋子扔在地上,抬头谁也不看,只对萧驰野抱拳行礼。
“扫侯爷兴,潘承之赔!今夜摔多少东西,潘承之加倍地赔!不仅赔,今夜这条开灵河——潘承之包给侯爷玩儿!侯爷,告辞!改日登门谢罪!”
他把另只鞋也踢,就这样着着净袜,踩着满地狼藉,推开费适往外去。
“侍郎且慢,”萧驰野缓声说,“晨阳,先带侍郎去换身衣裳。”
费适连忙说:“对对对,承之!咱们先换身衣裳!”
潘蔺说:“你猪狗不如!”
费适扶着茶盏,夹在中间被唾沫星子喷脸,闭着眸喊:“干吗哪!大少、承之,别吵啊!好好宴席——”
薛修易说:“甭把跟他放在块,他不配,他连给提鞋都不配!”
潘蔺左右看,捡起茶盏就砸。这桌乱成团,费适拦不住,他俩人全然不顾脸面,纠缠着打在起。
薛修易常年在家,身形瘦小,不擅拳脚,被潘蔺搡到地上,磕着腰,连连哀声:“哎哟……你还敢打人你!”
考究些前朝孤本,忙。”
费适笑说:“欸,大少才高八斗,那今日怎得空?”
薛修易始终是侧身,不肯拿正眼看潘蔺,说:“听说姚温玉归都,思忖着今夜应该能在此见着他,便来,有些问题要同他讲讲。”
潘蔺已经忍半晌,见他这副姿态,当即冷笑,说:“那不定,要请教元琢学问人按照学识修养直排到鸿雁山,大少蹲守在此也没用,轮不着你吧!”
薛修易最恨别人讲他才疏学浅,当下搁酒杯,寒声说:“好嘛,不配,但还是有点自知之明,知道自己几斤几两,坐不坐得起这个位置!”
潘蔺没东西砸,脱鞋子抡起来就照他脸上呼,说:“这是替薛老太爷教训你!什玩意,嘴贱欠抽东西!”
周遭人声鼎沸,费适躲着那鞋,急声说:“别打,快别打!来人,来人啊!”
萧驰野掀帘而入,面色沉。晨阳带着侍卫上前阻拦,把两个人拉扯开。
薛修易被抽得脸上带红印,他捂着脸,还伸着脚要踹潘蔺,仰着脖子恨道:“没完,这事没完!”
潘蔺狼狈极,他这会儿清醒,没料到自己竟会当众丢丑。他避着所有目光,强忍着酸楚,斩钉截铁地说:“潘承之日后就是饿死,也绝不跟你薛修易同坐桌!丹城潘氏日后就是绝门,也绝不求你薛氏回!”
他语双关,潘蔺霍然起身。
薛修易嘴巴刻薄,看潘蔺涨红脸,也冷笑几声,反倒不怒,尽拣些尖酸话说:“坐啊,承之,这椅子上有钉子?这船人都看着你,你今夜风光无限——你们潘家近来确实风光无限嘛,比你前头生儿子还风光!”
潘蔺先前原配病死,下边妾室怀几次孩子都流掉,眼看着过而立之年还没儿子,潘老夫人吃斋念佛,四处求方子,为生男孩儿,给他房里塞茬又茬人,闹得人尽皆知,背地里都嘲笑他潘蔺有隐疾。
潘蔺怒火攻心,颤抖地指着薛修易,气得直喘,断续地说:“你、你……你又算什玩意!让底下庶子当家理事,你简直、直……蠢笨如猪!”
薛修易拍案而起,说:“你住口!你有辱斯文!你狗屁不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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