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要当缩头乌龟,把头藏在裤裆几把底下,上哪儿找他去?”这汉子冷笑几声,“他连面都不敢露,怎,怕兄弟们里边有禁军耳目?呸!”
雷惊蛰那日逃跑时用来当盾牌下属不是别人,正是这汉子准妹婿。他妹妹生得跟他样,十分魁梧,过去直没找着合适人成亲,这次好不容易逮着个对他妹子好男人,准备年底就把婚事办,却不料来这趟,让雷惊蛰用去挡箭!他恨雷惊蛰铁石心肠,也怨雷惊蛰让他们受这种窝囊气。
“二当家原话呢,再给你们讲遍。”六耳站起身,用烟枪捶着腰,说,“咱们现在就是先锋队,人不多,但跟路上小土匪们还是不同,只要五日之内出茨州边界,到达敦州驿站,就算是回到咱们自己地盘,到时候即便禁军还要追也不怕。”他说完,看那汉子面露愤色,便又接着说,“
头上,抬头看那晴空无云,太亮,什都览无遗。他咂巴着嘴,说:“这不是来传话吗?回家嘛!”
“下边几百个兄弟都叫禁军给拿,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。等着二大家出主意救人,他就叫们这样回家去?这不是夹着尾巴让人欺负吗!”个声若洪钟汉子站起来,不满道,“老子们在洛山都是响当当人物,跟着他跑到茨州来是为有吃有喝,结果变成缩头乌龟,真他妈气人!”
“这不是时运不济嘛。”六耳不仅长得像只老猴精,处事也像。他对雷惊蛰此次命令也颇有怨言,但是他不会说,就搅和稀泥,道:“现在回洛山去,你也样还是个响当当人物,哪个山头不服气?但是马还有失蹄时候,咱们偶有败,也不算什大事。你少多少人,回头报给堂子里,叫二当家给你补齐不就行,再拨些银子,总不会让你吃亏。”
“是稀罕那点银子吗?”这汉子啐声,“是心疼这批弟兄!现在人哪那容易补?没见着禁军贴公告吗?茨州要重建守备军,有饭有田,人家好好正规军不做,还跑来跟咱们混?脑子叫驴踢不成!还有,们人数比起禁军只多不少,原先在茨州城下第回碰面,打就是!他畏手畏脚,怕个鸟!现在好,连正面都没有遇到,们就莫名其妙地败!”
他说得四下都是附和声。
六耳皱出眼角褶子,说:“二当家也是谨慎,禁军装备精良,你看那些甲,擦得锃亮,真打起来们未必是对手。”
“驴粪蛋子表面光!”这汉子把啐出来痰用鞋底抹,说,“禁军是什兵?打过几回仗?他们能打个屁!他们不就只跟八大营在中博门口打过回,那也叫仗?那叫比赛撒尿!谁他妈站得久谁就赢!”
周围片哄笑。
这汉子呼噜着喉间痰,又扯领口,露出赤红胸膛,说:“依看,咱们也不着急走,茨州那大块肥肉,这次错过去,下回更难啃!禁军到处张贴告示,让平民百姓通风报信,说到底还是怕!不然他们来啊。们现在都聚在起,少说也有五六千人,光是据山游击,也能让禁军尝尝苦头!”
六耳不跟着他起哄,也不拿主意,手上搓着那烟枪,说:“二当家说回去嘛,你还要跟人打,那你就自己先跟二当家通个气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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