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随同定都侯出都,已是阒都叛贼,大人实在不必客气。”沈泽川吃热茶,嗓子舒服些,接着说,“到中博时日不短,早就想见见罗大人,今日幸亏有成峰
但是孔岭没答话,抬着帘子让开身,后边微弯腰进来个白衣。沈泽川抬头,罗牧便站起身。
沈泽川是坐轿过来,没沾着水。他看向罗牧,示意罗牧坐。后头跟着乔天涯进来换茶,热热地送到沈泽川手边。
孔岭见罗牧还站着,便说:“梦正,这位就是——”
“同知大人,”罗牧恭敬地行礼,说,“久闻同知贤名,学生罗梦正恭聆垂训。”
“早听成峰先生夸赞罗大人为人谨慎,眼力超群,今日见果真不假。”沈泽川微微笑,“现如今不做锦衣卫同知,免腰牌,没有官职在身,就是寻常白衣,该向大人行礼。”
无恙,才没跟雷常鸣计较。”
后来雷常鸣再见蔡域,都自觉矮头。蔡域看不上他,他也不往蔡域跟前凑,大家各占边。
“公子是个好孩子,很感激雷常鸣救命之恩,为此对洛山土匪屡伸援手。”蔡域今日原本是想询问罗牧有关孔岭事情,但是被这些往事给带走谈兴,等到想起来时,罗牧已经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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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牧上轿,没走多远,就改道往水粉铺子去,想买些阒都时兴脂粉拿回去哄蔡氏。茶州最大水粉铺子是厥西商人开,罗牧是老主顾,他下轿,就有管事前来相迎,端茶奉水气呵成,最后猫着腰跟罗牧说:“对不住罗大人,今日不巧,铺子缺货,好东西都在东头铺子里备着,还没送到咱们这里。您看着,明日们给送到府上行不行?”
罗牧岂敢受,天子近臣沈泽川,光是锦衣卫北镇抚职就足够地方州府畏惧。过去锦衣卫联合刑部、大理寺、都察院三方外勤,要下到地方查账审绩。沈泽川又与都察院岑愈、刑部孔湫交好,罗牧对他岂止是有所耳闻。他们这种外放地方*员,原本都是历练为主,待出政绩,参酌资历,就能够往阒都提拔,可以做都官。沈泽川手里握就是他们都察考评,还有身家性命。
其中关键,从罗牧自称“学生”里就可见斑。
沈泽川又与前头镇抚同知不样,他出身不“正”,生父是中博兵败建兴王沈卫,当年入都是锦衣卫从离北铁骑手里提过去,传闻要处决。可他不仅活下来,还让天琛帝屡次破格提拔,北镇抚职关乎阒都两派,海良宜都肯点头,这人年纪又轻,便更让人忌惮。
罗牧这时才明白,孔岭说有把握,不是幌子,而是真有把握。
好在沈泽川只是说说而已,没有起身真拜。罗牧稍稍平复心绪,不敢坐,垂手站在孔岭跟前,说:“大人亲临茶州,学生有失远迎,马上派人……”
罗牧颔首,抬脚想走,又记起蔡域适才摁着自己模样,不禁改变主意,回头问:“东头哪个铺子?”
管事叫个跑堂,亲自给罗牧带路。
罗牧到地方,看铺子规模不大,但确实挨着马道,方便卸货。他进门,看里边人也少。跑堂带着他往里去,后边有个院子,说让他吃茶稍等片刻。
罗牧坐少顷,那帘子掀,进来却是孔岭。
“你怎……”罗牧诧异地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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