摸它如摸。
萧驰野喉间干燥,莫名笑起来,目光有点发狠。
最底下又轻又草地写着:孤枕难眠,何日归榻?抱才好睡。
萧驰野松开指,望着顶,半晌后猛地翻身,埋进枕头里。可是沈泽川就犹如趴在他身边,咬着耳朵散漫地说:“抱才好
离北铁骑是因为先后吃败仗,面上过不去,躁得慌。禁军本身作风很不正经,个个都是插科打诨好手,脱掉铠甲规矩少,都好玩,这点也入不离北铁骑眼。
萧驰野从晨阳手里接帕子擦汗,帐子是敞开,没垂帘子,不然里边闷。他还没坐下,就见骨津进来,说:“主子,公子信到。”
萧驰野接,抬手让他们退下去,给自己沏糙茶,边喝边拆那不大不小包袱。里头东西不多,鼓鼓囊囊油皮袋底下压着叠放整齐衣裳,他没顾着看,先打开袋子。
袋子里只有两样东西,把已经压瘪泛黄九里香,封信。信浸久,有点潮,萧驰野拿起来时还能嗅见花香味。他口气喝尽糙茶,拆开信。
信不长,看完,萧驰野茶也咽下去。他转头看帐子口,那还立着晨阳和骨津,萧驰野神色如常地说:“挂帘子,冷。”
嗅,夸道,“好东西。”
“奚鸿轩在生意场上还是有远见,”沈泽川环视着铺子,“旁人般不敢在这儿开这样铺子,不是怕被抢,就是怕做不起来。中博这些年饭都吃不起,谁曾想城内有势之人远比厥西商贾们更加豪奢,缺就是这样铺子。”
“有钱能使鬼推磨。”孔岭似是感慨。
沈泽川跟他谈奚鸿轩,就是谈自己钱库,其中重量孔岭心里明白,这是对他在茨州站队褒奖。孔岭心下紧,觉得那日自己还是太孟浪,人都道藏拙,在聪明主子跟前显示自己聪明,不是什好事情。
孔岭没接话,打个马虎眼。沈泽川便没再继续,又看会儿账,跟掌柜们细细询问厥西那头消息。掌柜们孝敬些玩物,玉器之流沈泽川概不收,合眼只有把扇子。但是他拿惯萧驰野送那个,把这新扇子掂在掌中总不太得劲,算是凑合着用,心里还惦记着萧驰野回来时候,别忘这回事。
骨津想说刚不是闷得慌吗,但晨阳已经撤钩子,把帘子放下去。
帘子挡,萧驰野就把那信反复看好几遍,最后重重地倒在床铺上,举着信个个字地读。
分别数日,知你相思,特赠小物以抚慰。
摸它如摸。
萧驰野盯着那行字,又重复遍。
***
茶州雨停,离北却下起来。中博还热着,离北已经开始转凉,七月起风,雨下完就该冷。
萧驰野自打收到萧方旭信,心情就没有好过。他仍然驻扎在沙三营,但和边博营连上巡逻范围,把两营全部纳在眼下,四方戒备。
邬子余原本三日后就要北上送战马,现在也拖几日,他不能自个儿跑,得跟着萧驰野。萧驰野接信,就是现如今离北辎重主将,去哪儿他都说得不算,要听从各方军需调令。
萧驰野从营墙上下来,淋着雨往帐子回。这会儿天都要黑,伙夫铲着锅,招呼着吃饭。离北铁骑跟禁军泾渭分明,大家各蹲边,都是屁股对着对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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