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泽川系好大氅,回首说:“那四百只蝎子没人管吧。”
颜何如说:“府君在这儿,叫你们茨州守备军歼他们。”
“那还真对不住,”沈泽川微笑地说,“就带十几个人呢。”
沈泽川话音方落,就听大堂门
他办事都是利益至上,但人显得格外天真,把那金算盘沉甸甸地揣在怀里,像个送财童子。若非他身上穿戴都是金玉,费盛走在街上也决计猜不出他就是河州颜氏现任当家人。
那边雷惊蛰鏖战疲惫,眼看底下又涌上波人,他们寡不敌众,生生被困死在这厢房内。雷惊蛰不肯就范,后方蝎子靠着肘部砸烂窗板。
外边夜风当即蹿进来,雷惊蛰没有先动,只看那砸出豁口蝎子先行探出头,岂料变生肘腋,脑袋眨眼就被砍掉。
颜何如哼声:“这是楼,要你走你就走,要你留你就得留!”
里外竟然全是人!
子就定得给。可雷惊蛰怎算也没算到,劫走那批辎重人是沈泽川。
堂子里铁笼架起来,雷惊蛰和另方蝎子都死伤过半,他用边沙话游说前来刺杀男人:“海日古,们都是格达勒亲兄弟,何必在这里自相残杀?今夜你联手脱困,明日就不再追究那批辎重去向!”
但是对方言不发,将海藻般头发捋向后方,拔出棱刺就扑向雷惊蛰。
颜何如倒着酒,说:“府君就不好奇是怎知道你来吗?”
“六耳眼睛都明码标价,”沈泽川剥只橘子,送进口中,“只要钱够,消息就能换手倒卖。”
雷惊蛰圈子越缩越小,底下行商都是看人下菜,眼见他已经没翻盘之力,连忙跟着颜何如下注,都等着雷惊蛰死。气氛热辣辣地躁起来,翠情捏着帕子也不忸怩,把手上镯子都捋下来,全部押在海日古身上,早忘她大侄子雷惊蛰。
沈泽川忽然说:“你设计杀雷惊蛰,是因为知道在敦州吗?”
颜何如百无聊赖地接着话:“是啊,得顺风哪。槐茨茶商路有点意思,还有离北铁骑作保,往上能蹭着互市,咱俩联手大周东北三境不就尽收囊中?替你掐着启东军粮,你带程,各有所需嘛。”他说着换个姿势,“看你是奔着阒都去,日后前途无量啊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沈泽川起身,示意费盛拿大氅。
“欸,”颜何如晃着椅子,看着影子,纳闷道,“这戏还没完,人还没宰,你怎就走?不要雷惊蛰脑袋?”
颜何如又笑起来,他说:“这讲显得不够聪明,可是眼就看出端倪。槐州杂粮往东都进茨州仓,能拿得出这大量人,除你沈泽川没有别人。”
“巧,”沈泽川说,“在这儿跟你碰见。”
“别谦虚啊,”颜何如说,“府君是来守株待兔吧?真觉得奇,你怎就知道今夜雷惊蛰请是?”
沈泽川把橘子吃完,说:“雷惊蛰这次到敦州,搜查货物要得罪各路行商,但颜氏没有横加阻拦,说明你们两方早通过气,他不得请你吃酒?还能借此机会再与颜氏修复关系,何乐而不为。为此他还专门把地方选在颜氏楼,就是想要对你表诚心。”
颜何如高兴,说:“你好聪明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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