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由琉缃姑姑给捏肩,斜靠在榻上,把韩丞折子看,说:“沈泽川打下樊州,现在又要用兵端州,春后就是中博老虎,韩丞与他有杀师深仇,自然要怕。”
赫连侯根本不想管韩丞私仇,他眼下着急是另件
萧驰野忽然抱住沈泽川,在这雪间,呵着热气,觉得自己亏欠兰舟那样多,明明他连睡觉都离不得自己。
“你坐明堂上,”萧驰野蹭着沈泽川鬓,低声说,“不要沾风雪。”
说罢不等沈泽川回答,萧驰野就松开人。他戴上头盔,翻身上浪淘雪襟,接着掉转马头,带着离北铁骑奔驰向东。
费盛看沈泽川伫立不动,便撑起伞,站在外边给府君挡着雪。沈泽川攥着蓝帕子,在雪地里站到四下寂静。
***
二月萧驰野出兵端州,沈泽川让粮车先行,敦州澹台虎做好准备。北边萧既明派遣邬子余率领五千离北铁骑在洛山北面严阵以待,旦情况有变,就能联合沙三营共击端州。
这日风催细雪,城郊漫漫,放眼皆是空茫。萧驰野穿戴整齐,重甲陷在薄雪里,站在沈泽川跟前像堵墙。
“洛山还有残匪余孽,”沈泽川罩着氅衣,望着他,“你过境时须得小心。”
猛落在萧驰野肩头,他说:“记着,这仗要快,最迟三月,就回来。你派往灯州兵若是不够用,就跟大帅打声招呼,她可以从天妃阙调,不碍事。”
雪拂鬓发,沾在沈泽川领口。萧驰野抬手盖在沈泽川发顶,莫名想起句话。
阒都连日晴空,王宫重檐间偶尔能够窥见鸟雀斜飞。储君学得很快,虽然仍旧没有决策权,却能够在明理堂内听政。她甚少发言,岑愈从那双眼睛里,看到对政务专注。
李剑霆在这半年时间里,除读书练字,没有其余嗜好。她每日起得早,就连生病也不会借机偷懒。都察院先前训过李建恒,但他们对李剑霆却逐渐找不到可以训斥地方,在这些挑剔言官眼里,这位储君是自永宜年太子以后最像储君位,就连最初对她颇有微词孔湫都不再轻易谈论她。
薛修卓不知道用什办法,把“灵婷”彻底地杀掉,如今这世间只有李剑霆。
太后近来总是头疼,殿里原本还点着香,现在也让琉缃姑姑给熄掉,闻着难受。她鬓边白发增多,苍老正在侵蚀着这位参与阒都风云长达三十年实权者,她在面对李剑霆年轻面孔时,愈发地感觉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“昨日韩丞上奏,还是请求出兵茨州,”赫连侯坐在底下,对太后埋怨道,“这大水都冲龙王庙,他怎还惦记着中博呢!”
吾妻尚年少,怜语慰卿卿。
兰舟今年不过二十二,往后几十年都要与他并肩。他日后南征北战,生死无论,想太多就会怯。
萧驰野因为沈泽川变得坚硬,也因为沈泽川变得柔软。他要保护这个人到此生终结,因此每战都情愿全力以赴。可是强悍如萧方旭都会迎来不可测结局,萧驰野在那以后想太多,他既爱这个人,也为这个人忧愁。
这世间别人或许没那需要他萧策安,但是沈兰舟要。
“在这里等你,”沈泽川抬掌抚在萧驰野面颊,轻声说,“途中休要与别人偷欢,看眼也不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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