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岭被挤得站不稳,姚温玉四轮车不方便,这要是被冲到人群里,就坏事!孔岭手托着虎奴,手拽着四轮车,向周围说:“近卫何在?速来护住元琢!”
姚温玉车轮卡到硬物,随着冲击猛地“哐当”下,险些震翻。他转动目光,看着众人。月光不合时宜安静,沿着他袖袍滑落在地上。
拍门声音加剧,到处喊着“开门”。端州被屠记忆太深刻,他们看不到曙光,前头打得越凶,大家心里就越没底。
“嘿呀!”高仲雄生气地挥袖,也不要笔,探着手臂抓住四轮车,往自己跟前带,挡着人浪,骂道,“莫要挤,挤坏人!着什急,城还没破呢,府君在前!”
四周顿时响起喊声:“府君哪儿去?”
姚温玉四轮车经过百姓,听到人群里有人在啜泣,他侧过头,注视着对方。
“先、先生,”孤身抱着孩子寡母掩住口鼻,在哽咽里小声说,“是不是又、又要屠城……”
年轻公子目光温柔,他抬手,把自己帕子递到对方面前,说:“不是。”
周遭啜泣成片,他话在前方厮杀声里显得没有任何说服力。
“要是城破咯,人也跑不过马,还是得死,都得死。”男人拉着仅剩驴子,蹲在墙角,带着乡音说,“就不该到端州唻嘛!”
随在男人身边骑兵说,“他是茨州守备军指挥使,那个替沈泽川夺取樊州老将军,叫作尹昌。”
卓力学着大周话,重复地念道:“,尝?”
“繁荣昌盛意思。”骑兵安抚着躁动马。
“他有狮子般勇气,”卓力继续打量着尹昌,夹紧马腹,在摇晃里不紧不慢地向前,“要跟他打架。”
骑兵回头看着后方虹鹰旗,劝道:“哈森命令还没有来,现在不是卓力出击时候。”
“沈泽川哪儿去?”
“没兵没卫,是不是跑?”
高
“守备军哪里去?”有人凑到门边,拍门喊道,“现在开门让咱们往敦州跑,城破前能逃掉几个是几个!”
人群嘈杂起来,他们推搡着挤向西门,不安气氛浮动在夜色里。高仲雄受力不得不向前,他抱着包袱,侧身往孔岭那边挤。
“莫要踩,”高仲雄护着包袱,仰高头说,“诸位莫要……”
拥挤人群根本听不到他声音,不知是谁肘子撞到高仲雄肚子上,他没抱住包袱,看着自己纸笔散落在地上,赶忙弯腰去捡。可是人太多,他还没够找,笔就被踩断。
高仲雄急道:“莫踩笔、莫踩笔呀!”
卓力活动着健硕臂膀,拔出弯刀,说:“哈森要们速战速决,已经等不及。”
***
守备军在城内召集百姓,他们要把百姓送到西门,那里连接马道通向敦州,旦东门失守,在屠杀开始前他们还有逃跑机会。百姓陆续地过来,拖家带口,神色匆遽,偶尔有几声婴孩啼哭声,也很快就被掩住。人聚集越来越多,随着东门砲轰声,到处都是压抑喘息。
先生们早就待在这里,他们提着简陋行囊,夹都是案宗,这是他们心血。高仲雄煞白面色就没有恢复,他拽紧自己包袱,跟人群挤站在起。
孔岭推着姚温玉,胸前挂着兜袋,装着不安分虎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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