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青山挡住薛修卓,道:“换酒吧。”
“明早还要办差。”薛修卓说着看向哑儿,示意哑儿去拿酒。
“你独个儿住在这宅子里,空荡荡,”江青山抬起手臂,挥挥,“也该找个人。”
“韩丞才除,田税没有查完,”薛修卓接过酒,只给他倒,“娶妻也不过是让她个人待着这空宅里,耽搁人家青春,何必造这个孽?”
“公务永远办不完,”江青山说,“你难道就这样办到老,办到死?”
两个人碰茶大笑。
“看储君聪慧,待下很有分寸,处事干脆,颇有光诚爷风范,”江青山拿起筷子,吃着小葱拌豆腐,“就是怪端着,讲话太老成。”
“她年少坎坷,自然不同般女孩儿。”薛修卓看着江青山吃饭,“看你年初信,柳娘有身孕?”
江青山放慢吞咽速度,看薛修卓眼,笑意淡,说:“老样子。”
薛修卓便没继续问。
平复后站起身,对李剑霆行礼,说:“赈灾是头等大事,耽误不得。都官月俸可以酌情削减,就从臣开始,不能饿死百姓!”
外间朝臣们面面相觑,跟着跪下,附和道:“臣等心甘情愿,还望殿下成全。”
树间蝉被太监粘掉,李剑霆也站起身,在那短暂寂静里,感慨道:“诸君如此,岂能阻拦?既然是为庸城百姓,宫中也该适当削减花销。万霄,粮是你来要,就由你安排赈济。”
江青山磕头称谢。
***
薛修卓当真点头,就此开始谈公务:“庸城旱情比起咸德年不算严重,却已经让你焦头烂额,倘若这雨过七月还是不来,或是其余十二城也开始旱,那光凭阒都削减月俸也没用,厥西仍然要死人。”
江青山抿酒,道:“内阁心
江青山有妻却无子,他妻子是白马州柳氏,不算什大富之家,跟江青山感情甚好,但两个人迟迟没有孩子。柳娘身体不好,头胎是咸德四年时怀,当时江青山奔走在外四处借粮,商贾上门要债吓到柳娘,那次流产以后就再难怀上。
“你这般沮丧干什?”江青山搁筷子,“若是注定命中无子,那就罢,不强求。”他说着看向侧旁花丛,停顿片刻,“就是母亲催得紧,难免对柳娘有些……唉。”
江母求孙心切,对待儿媳相当苛刻。
“母亲年迈,生性还要强,柳娘侍奉在侧受委屈,这些年忙于政务,疏忽家中,到底是辜负当初对她誓言。”江青山提起家事就伤感,“母亲年初把什远亲侄女也接过来,说是暂住,到现在都没走。几次回去,看柳娘在檐下站规矩,母亲还要撮合跟那女子……”
“你不情愿,还是直言回绝,”薛修卓给他蓄茶,“免得让老夫人觉得可行,伤柳娘心。”
晚上花笼薄纱,庭院内布筷摆饭,只有哑儿在侧伺候。
薛修卓身着常服,给江青山倒茶,说:“到府上委屈你。”
江青山接过茶,叹道:“自打入都,应酬事情多得很,什山珍海味,都不如你这里粗茶淡饭香。”
“穷命,”薛修卓搁下茶壶,难得调侃,“哪个封疆大吏像你这般?出门连个像样马车都没有。”
“是真穷,你是假穷,”江青山道,“但是咱俩臭味相投,浑身穷酸气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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