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雁鸣月,横飞过边郡天际。戚尾把信各自收好,转身出帐,黄沙踩在军靴下沙沙作响。只手掌抓把黄沙,陆广白背对昏黄天幕,启东信还在指间。他蹲半晌,把信妥帖地收好,掌心黄沙流回去。
戚帅见字如晤。
罔顾职责,擅自离郡,有愧于启东亲老,非上阵杀敌勿能明志,永远是戚帅属将。此战虽不能同行,但山河明月,必不负戚帅期望。
万步兵说走就走,”她盯着帐顶,“既明和萧驰野可都没再提过这事。”
“陆将军跟随大帅时日最久,”戚尾说,“知道大帅能耐,自然想劝大帅出兵。”
“他想打边沙骑兵心懂,”戚竹音眉间微皱,“可是大周从来没有深入大漠,路途遥远危机四伏,三军全出以后谁来保证驻地无恙?阒都蝎子还在。”
戚尾知道戚竹音难处,犹豫须臾,道:“大帅此刻回绝他们,只怕会背负见利忘义恶名。”
阒都才封她当东烈王,她就跟中博和离北翻脸,守备军还吃着沈泽川粮,这事让谁听都要骂她句。
戚竹音满不在乎地说:“随人便,这世上最管不住就是舌头。”
“这账难算,在中博看来,他们出粮养活守备军就是大恩,”戚尾说“可若非离北战事吃紧,中博门户大开,需要咱们出兵相助,沈泽川粮食来得也没这轻易。”
“他们是谋算天下人,懂得时机。”戚竹音侧脸正经,没有平时嬉笑,“助离北是助自己,如今不出兵也是助自己。启东和离北是患难兄弟,但是离北危急已解,策安还要深入,就有穷兵黩武之嫌。天下崩裂后流民无数,今年和去年仗都是无可奈何。知道阿木尔已露疲态,此刻是击溃六部联盟好时机,可是八城粮仓空虚,百姓饿死街头,厥西庸城旱灾,江青山秋后还要勉力供应阒都和启东粮食,这些粮食都得从百姓身上拿。沈泽川六州有三州尚未到丰收之年,他也要依赖河州粮仓……仗打起来是痛快,只是去不。”
阿木尔横空出世,边沙六部就是大周武将心腹大患,此次深入大漠,若是赢,不论来日谁坐天下,离北铁骑和萧驰野都要名垂青史。况且身为武将,谁不想跟这样对手较高下?
戚竹音挑掉烛芯,帐内陷入黑暗。她坐半晌,说:“说,你写,告诉沈泽川,青鼠部领地即便荒废,也不会允许海日古踏足;告诉萧既明,戚竹音虽然与他少年相识,引为挚友,但戚氏还是大周臣,同击外敌是己任,声壮中博却是叛国;告诉陆广白,祝他功铸彪炳洗前耻,但是此次,们姐弟便不再同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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