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满手脚冰凉,在转瞬间厉声
薛修易孝敬福满东西,福满已经着人收拾。他平时谨慎,好货都不会送进宫,全藏在阒都宅子里,由干儿子们照看。现下出事情,刑部受理肯定要查他,他在值班房里就马上让人去通风报信。
李剑霆听福满哭声凄惨,仿佛真动恻隐之心。
福满抓住机会,正准备反告都察院借谏邀名,却见风泉疾步而归。
风泉在檐下收伞,像是没看见福满陈情模样,对里边李剑霆禀报道:“皇上,奴婢见路上有几个小太监抱花疾行,询问后才知道是送明理堂。”
福满看那几个太监眼熟,个个都捧着顶贵菊花,又看风泉昂然而立,忽觉不好。李剑霆挑帘出来,眉间皱,问道:“朕早就吩咐过不要耗时耗力栽种这些菊花,是谁贡上来?值班房也不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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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薛修卓虽为皇上老师,可是他涉及薛修易行贿事,依照律法也得停职待查,”孔湫说,“皇上今日当朝斥责言官,有违太宗圣训,着实不该啊。”
李剑霆下朝后沉默不语,不论孔湫如何言辞急切,她都没有回答。孔湫起身,拜下去,见李剑霆不欲回答,便抬起身,再拜下去。
“朕心意已决,”李剑霆说,“元辅不必再劝。风泉,扶元辅下去!”
阒都细雨连绵,风泉搀扶着孔湫,亲自替他打伞。孔湫跨出明理堂,劲风带起几片落叶,他把百种劝告都化作声叹,轻轻推开风泉,也不要伞,独自进雨中。风泉连忙提着袍子追,高举着伞,把孔湫路送出去。
太监跪地磕头,答道:“回禀皇上,这是福公公嘱咐。”
福满五内俱焚,驳道:“天子侧畔,你还敢胡言乱语!今日轮值当差,几时嘱咐过你这样事情?”
外朝还欠着月俸,李剑霆延续庸城时命令,宫内还是奉行节俭,大有摈除奢靡之风征兆。福满今日又跟内仓盗卖撕扯不清,正是唯恐沾及麻烦时候,在这里凄凄陈情是想舍弃薛修易去当替死鬼,要拿自己日进黄豆、不食珍馐来做文章,却不想突生变故,更陷绝地。
“阉贼住口!”李剑霆神色愈发难看,对太监寒声说,“你如实说来。”
太监惶恐道:“昨夜福公公派人叮嘱奴婢,说庄子里菊花跟着光禄寺采买同送进宫里,花都金贵,得好生照顾,等今日皇上下朝,就送到明理堂给皇上解闷——”
另边福满听到风声,急匆匆地赶到明理堂,还没进门,就先跪下。他跪下就以袖拭泪,隔着帘子想喊冤,嘴巴还没有张开,里边就猛地砸出茶盏,摔在他跟前,跌得粉碎。
“你妄贪功名,勾结朝臣盗取内仓珍宝。”李剑霆隔帘斥道,“来人,把这欺上瞒下混账拖出去!”
福满在值班房就听耳报神详细陈述早朝争执,他狠心跪在那碎掉瓷片上,撑着地,仓皇磕头:“皇上!皇上再听奴婢言,那薛修易调任是吏部大人举荐,与奴婢、与奴婢这等卑贱之人有何关系?皇上啊,”他凄凉地喊道,“奴婢何德何能,要遭逢如此冤屈!”
李剑霆挥袖不语,似是还在恼怒中。
福满紧跟着把头磕得“砰砰”响,哭道:“奴婢贱命不足惜,皇上尽管发落,可是堂上老爷皆是饱读诗书之辈,怎能这般糟践奴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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