察觉他语气里
玩味，轮到祝微星不解，他看向对方蜷着腿：“你……不怪
？”
像得到
道难题，姜翼凝神思考，思着思着笑容淡下，月光照进眼底，泛出幽冷清白。
“怪你，恨不得你去死，”姜翼说，“这个答案……满不满意？”
“或者，”姜翼转头四顾，顺手从边废墟里提
根锈铁棍，转圈后靠在祝微星细瘦腿处，“觉得亏欠，你还条？咱俩两清？”
姜翼语气随便，眼神也漫不经心，像在说把早上借两块钱还他样。
姜翼撇嘴：“没有。”
“替你叫医生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有没有和你起留下？”
姜翼喷笑着“嘁”声，仿佛在鄙夷祝微星天真。
祝微星茫然与那张贴近脸对视，像忘要退。
姜翼嘴角挤出稚气酒窝，出口却是恶言：“最喜欢看人苦瓜脸，越死去活来越万念俱灰越好，你以后不如天天这样给看，比呆板高冷有趣得多”。
他说话十句有九句半不能听，祝微星早习惯。
“没有死去活来万念俱灰，”祝微星解释，“只是在思考，还有可能亏欠多少人。”
从他醒来，就在努力认真面对生活，每天勤勤恳恳，可种下恶果却越补越多，他对不起哥哥，对不起奶奶，还有孟济、马庆、付威在待定名单，现在连姜翼都……滚雪球般像负全世界。
边。
主演没动。
又砸来颗。
主演缩缩腿，抬起头，看着唯观众走到身边，在几步外居高临下地站定。
“你很好……”来人说，“早餐没送到，偷听墙角，绕圈，还把饼给别人，你真很好。”
“啊，不是腿……”姜翼用棍尖戳戳祝微星手心，“对你来说，腿没手重要，该换成手，对不对？”
祝微星也没惊慌，更没把姜翼话当做玩笑，他垂眼细想半晌，摇摇头。
他说：“不好。”
姜翼弯起眼，铁棍在祝微星膝盖上蠢蠢欲动，像只不老实爪子：“为什
？”
祝微
“没、有。”
祝微星明白，祝靓靓见危机转移，立马寻机溜，才不管姜翼会面临什风险，遭受怎样对待，他甚至没想过回去看眼，给谁打个求救电话。这还是他口口声声最稀罕心上人，尚且能被这样舍弃，更遑论无关紧要者。
他是真狼心狗肺。
不，是真狼心狗肺。
姜翼像看出他心里短暂脆弱，撑着下巴姿态得意：“发现对不起就那自责难过？”
如果他是个恶人，还有机会从头开始吗，又有资格从头开始吗？
祝微星知道自己坚强，没那容易被打倒。今天过后他会再次站起来面对生活。可现在，只是现在，他想休息下，沉湎下，颓废下。
“那天是不是孔强向追债，被路过你挡下？”祝微星问。
姜翼未答，便是默认。
祝微星：“帮你报警吗？”
见祝微星意外，姜翼蔑笑：“都到家门口，走路跟卡车样，当聋？”
祝微星眨眨眼，轻轻道：“对不起……”语气疲惫。
姜翼瞧着他。
祝微星重复：“对不起……”
姜翼笑容更大，矮身，在祝微星面前蹲下，兴味地看着他，真跟看表演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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