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初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,问:“你怎知道住几楼?”
谢时君从未来过他家,最多只是送他到楼下,而且这整幢楼都黑着灯,就算要找也要扇扇门去敲,怎可能这快就找对。
谢时君走进来,停在离那摊指甲油两米远地方,“看到门上贴着亲手写福字。”
“你安慰好阮愉?”向初突然下子站起来,哭久有些头晕,又跌坐在沙发上,“他有没有像样不要脸,说要和你做爱?”
谢时君皱起眉,露出副不可思议表情,“你……你在说什?”
可是他刚有这样想法,瞬间就想扇自己巴掌。
谢时君是多好人,没有人比他更清楚,只是这样好人,不会属于他,他是在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,幼稚极。
可向初还是控制不住自己,他坐在满室黑暗里,背对窗户,连稀薄月光都不愿借上簇,自顾自地抖着手涂指甲油,他边涂边哭,边哭边想,是你把从这片让又爱又恨红色里拽出来,可你为什,又要把推回去……
刚拆封圣诞限定指甲油,被他不留神打翻在地板上,酒红色粘稠液体铺在瓷砖上,活像摊发黑血迹,叫人反胃。
他刚要拿纸去擦,门口方向传来个熟悉声音,只用两个字就能逼出他眼泪。
往,是城市里另种热闹场面,依旧将他除名在册。
他还能去哪?
只有那间同他起腐烂出租屋。
向初终于意识到,原来自己点长进都没有,如果感到焦灼,感到不安,不知道该怎办,那他还是会回归自己最擅长方法,鸵鸟战术,没有人比他更擅长逃避。
这幢爬满爬山虎和苔类植物六层单元楼,竟没有扇窗透出亮光,向初舍不得打破这死气沉沉氛围,步步上楼,没有吵醒盏声控灯。
手上指甲油还没干,向初忍不住攥着拳,用力抠着掌心,感受到片湿黏,他猜谢时君现在应该能把他举动看得清清楚楚,他所有狼狈都在谢时君面前摊开,从跨年夜
“小初。”
没有人回应,谢时君又叫声:“小初,你在家吗?”
向初心想,原来并不是他脚步足够轻,惊不醒楼道里声控灯,而是它们本来就是坏,亮不起来,就像他样,从根源上坏掉。
他猜谢时君刚从亮处踏入黑暗,是看不到他,而他早已适应黑暗,占据绝对优势,于是屏住呼吸默默打量着站在门口人,谢时君还是只穿着白衬衣,小臂上搭着他落在包厢里外套。
半晌,谢时君轻轻叹口气,说:“小初,说句话吧,看到你。”
进屋后他没有开灯,连大门都懒得关严,径直走到客厅,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。
他该庆幸自己还没有把那箱指甲油扔掉,从茶几底下拖出来后,发现瓶子上落满灰,拧开盖子,沾在边沿圈指甲油都有些凝固,确实,他已经太久没有碰过这东西。
那时候还以为自己再也不需要。
他好像又回到刚和许怀星分手那段日子,满脑子都是说不出口恶毒诅咒。
他觉得谢时君是个同情心泛滥老好人,说得难听点,不过是中央空调罢,不比许怀星好到哪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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