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里长街，烟柳成行，青石板下漫出点点苍苔，同春花
起装点这座古老
城池。
他走在淅淅沥沥春雨里面，来往行人似被层模糊光影笼罩，各色纸伞高低错落，他有些迷糊地张望，随后头扎进这场光怪陆离梦境里。
他光着脚丫，跑来跑去，踩进水洼，被人撞倒，都不在意。
春雷乍响，河上画舫里传来袅袅歌声，他踉踉跄跄地爬起身，侧着耳朵，在雨中聆听朵花盛开声音。
“可能师父心肠好吧。”赫连铮道。
比赫连铮身世凄惨孩子千千万万，李青衡若真是如赫连铮说那样心肠好，他绝不可能只收
赫连铮和谢慈这两个徒弟，其中定还有其他原因。
“那谢慈又是怎
成为你师弟？”萧绾追问。
赫连铮往后挪动，像是要避开刺眼日光，他对萧绾说：“这个就说来话长……”
门口谢慈蹲下身，盯着墙角下雨后生出细小花朵。
妹妹时候，脸上才会显露出丝痛苦神色，他最后还是没能留下他妹妹，他妹妹因先天不足，早早夭逝。
萧绾握住他手，如此看来，李青衡对赫连铮来说，确是个非常重要存在。
日光充盈，整个屋子都明亮起来，枝叶随风摇晃，映在泛黄窗纸上面，她遗憾道：“如果
早些认识你便好。”
谢慈闻言抬眸看萧绾眼，萧绾说好听，那个时候赫连铮是个小废物，就算是摔在她脚下，她都不会多看眼。
赫连铮想想，非常认真地道：“但是早点认识话，就该叫你姨。”
远处天空仍是阴沉沉，群山连绵如同条沉睡墨色巨龙，谢慈伸出手，想要碰碰那些花。
他记忆尽头是四岁那年冬天禹州岳城外散发着腐臭死人堆，他从里面爬出，扒死人衣服披在自己身上，然后开始流浪。
他没有过去记忆，也找不到亲人和朋友，白日里他学着其他乞丐蹲在街头讨要吃，夜幕降临后他就和乞丐们起挤在城外破烂庙里，寒风如刀，仿佛可以吹进人骨头里，他抱膝坐在墙角，将自己蜷缩成小小团，两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看着庙里那些老乞丐个接个死去，他总以为自己也要死，而且他们都说他这小，瘦跟个小猫儿似，定熬不过这个冬天，然而到最后，他活下来。
春天来，冰雪融化，万物复苏，他仍是穿着破旧衣裳，在城内游荡。
萧绾：“……”
赫连铮说确很有道理，她比他年长快有百岁，若是在十几年前遇见，按照辈分来排，赫连铮说不定得叫她声奶奶，但是萧绾真不想听到这真实言论。
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年龄差在修仙界都不算个事，只是萧绾莫名不想与赫连铮谈论这个，她转移话题，问道：“后来呢？他就只让你看书吗？”
赫连铮摇头，虽然说他如今修炼功法并不是李青衡传授，但李青衡对他影响远不限于此，不便为外人道。
“很好奇，你师父当初为何会找到你，收你为徒？”萧绾托着下巴，珍珠流苏折射出来光影落在她白皙脸颊上，她看起来更为美艳动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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