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鹤看他这副样子,倒觉得好笑,又有点心疼,齐暄宜如果不做个皇帝,做个逍遥王爷,也许会比现在好上许多。
萧鹤嗯声,没有反驳齐暄宜话,他将边药碗端过来,对齐暄宜说:“陛下,该吃药。”
齐暄宜扭过头去,把自己裹得像个蝉蛹,拒绝道:“不吃。
但不得不说,看不出来这位陛下还是个痴情种子,为这个男人,竟是连自己性命都不顾。
大夫说完这些,看向萧鹤目光非常复杂,里面有感慨,有佩服,也有困惑,听说萧鹤进宫也才不到半年,就能拿捏住当今圣上,果然是有两把刷子,他不会是山间狐狸变化吧?
萧鹤不会读心,但看着大夫这副表情,也能大概知道他心里想法。
他不知该说什好,虽然他不知那个时候齐暄宜心中到底在想些什,但应该不会是众人以为深爱他这种荒谬理由。
齐暄宜想法确远没有这些人想得那深情,他就是觉得如果让他亲眼看到有人碰萧鹤,他以后多半不会再用他。
齐暄宜没有睡足,还有些困,他叫几个大夫进来轮番给萧鹤诊脉,大夫们说萧鹤情况已经稳定下来,应当不会再有性命之忧。
齐暄宜听到这话,打着哈欠爬上萧鹤床,扯过被子盖在身上,倒头就睡。
萧鹤看眼身边齐暄宜,时不知该气该笑,他接过大夫递来药碗,压低声音问道:“陛下怎会在这里?”
大夫偷看眼床上熟睡齐暄宜,小声对萧鹤说起此事起因。
那时候萧鹤已经是个垂死之人,喂进去药几乎全被吐出来,从京城跟来太医们均是束手无策,最后是不知哪里来乡野村医说要有人来嘴对嘴喂药,这样可以将药力最大程度地发挥出来,或许还能救他命。
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个两难选择,他若是感染瘟疫,死在宁州,那大不就是从南柯境出去,此后少几场欢愉,与眼睁睁看着萧鹤死在这里是差不多结局,不如赌上把。
他运气向来不太好,不过这次,他赌赢。
也可能是这次赌局耗光他近期内所有好运,于是等萧鹤这身病刚好,齐暄宜就发高烧,他手脚滚烫,窝在被子里面,嚷嚷着头疼。几位大夫来诊过,都说不是瘟疫,只是受凉,加之这几日没睡好,所以才病这场,养几日应当就能好。
小皇帝躺在床上,小脸通红,神色怏怏,整张脸上都写满不开心。
劝他喝药钟得禄已经被赶出去,萧鹤从外面走进来,刚到床边,就听到小皇帝在那里嘟囔道:“都怪你。”
太医们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说法,只是萧鹤已经这般,他们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。
以皇帝宝贵萧鹤态度,萧鹤真死在这里,他们多半是吃不好果子。
此事被齐暄宜知道后,他先是坚决不同意,后来又改口,由他亲自来喂药。
众人哪里敢让皇帝照顾染瘟疫病人,他若是龙体有恙,他们这些人说不定都得陪葬。
然而齐暄宜是铁心要做这件事,每当有人来劝他,他就把砍头挂在嘴边,到后来许多人不免怀着恶意地想到,这位皇帝要是真能死在宁州对天下百姓来说未尝不是桩幸事,他们陪葬那也是死得其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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