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许说!”齐暄宜恶狠狠地威胁道,他手很凉,这位打小就锦衣玉食小皇帝第次受这样苦。
萧鹤知道他这算是咎由自取,可还是控制不住地心疼他。
他握住齐暄宜手,柔声说:“好,不说。”
他转身在齐暄宜前面蹲下身:“上来吧,背着你。”
齐暄宜眨眨眼睛,时间没有动作,他觉得眼前萧鹤更像他师父。
他们马在途中受伤倒地不起,为躲避后面追兵,萧鹤不得不带齐暄宜钻入林中,沿小路绕过前方城池。
齐暄宜平日里只在床上有点活动,现在可是要他命,跑没两步就弯下腰大口喘气,嗓子里涌起股血腥味,他对萧鹤说:“跑不动,你自己跑吧。”
萧鹤转身看他,小皇帝是真不在意他自己生死,他就是这个性子,他早该知道,萧鹤无奈道:“娇气。”
正在喝水齐暄宜听到这话,直接把嘴里水喷出去,紧跟着脚下个踉跄,要不是萧鹤眼疾手快扶住他,他得个跟头翻到水沟里去。
他被呛得直咳嗽,萧鹤站在他身边拍着他后背,齐暄宜咳完,直起身,直勾勾地盯着萧鹤瞧,好像要从他身上盯出两个窟窿来。
大胤天玺三年初夏,多方叛军联合攻入京城,杀入皇宫,誓要取齐暄宜这昏君项上人头。
宫中乱作团,最东边庆华殿先着火,火势借着风向周围蔓延,却没人前来救火,那些宫女侍卫太监都在麻利地收拾行李,躲避叛军眼线,仓皇逃窜。
齐暄宜和往日样坐在关雎宫中,仰头望着上面穹顶发呆,他好日子这快就要结束,还有点舍不得。
他直有预感,只要自己死,就可以从南柯境醒来。醒来后他得先回去看看师父有没有出关,要是让师父知道他进南柯境这种地方,说不定又要戒他糖,好可怕。
萧鹤从外面进来,见小皇帝坐在厚厚地毯上魂游天外,他脸上也不见难过,好像那个被推翻皇帝不是他样。
他师父应当不会出现在南柯境中,要是他师父真来这里……思及至此,齐暄宜倒吸口凉气,赶紧打
萧鹤居然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,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他,问他:“怎这看着?”
齐暄宜没做解释,警告萧鹤说:“不许这说。”
萧鹤登时就明白,却明知故问:“说什?”
齐暄宜瞪他眼:“你自己刚说完就不记得?”
“你是说娇——”萧鹤剩下那个字还没有说完,他嘴巴就被齐暄宜捂住。
萧鹤觉得如果不是他来到这里,小皇帝大概是真想死在叛军刀下。
他走过来,轻声问他:“陛下,您在想什?”
“想你啊。”齐暄宜张口答道,出南柯境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遇见个像他这样合自己心意人。
萧鹤只觉得自己心脏像是被什毛茸茸小爪子轻轻挠下,他知道齐暄宜感情异于常人,却时常觉得是自己得到他仅有那点真心。
他迅速给齐暄宜换身太监服饰,抓着他手拉他逃出皇宫,他们骑在马上,听着身后传来高楼倾塌噼啪声,刀枪没入血肉时哀呼声,那座在大胤皇宫里屹立百余年关雎宫在大火中付之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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