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琏觉得好生无趣,事情说罢,赶紧闪身走人。
等确定贾琏离开后,贾环又开始吭哧吭哧笑起来。
他还小,虽然也觉得邢夫人这般做不大体面,却也没多想太多。
像些大丫鬟,更是穿金戴银,极为讲究。
衣裳多柜子都盛不完。
就贾环所知,王夫人就常将旧时穿过衣裳,拿出来赏赐家里丫鬟们。
有衣裳只穿过两回,有甚至次都没穿过。
哪件衣裳,当出去都够那些丫鬟们两年月钱。
现在忽然发现贾琮不凡之处,贾琏心里琢磨,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坏……
不过又想,无论是好是坏,和他应该都不大相干。
毕竟以贾琮出身,和贾赦态度,他好又能好到哪里……
念及此,贾琏没有再多想什,淡淡道:“老爷让转告你,明儿你要去东府宗祠祭祖,让你记得该做什,不该做什,该说什,不该说什。再出纰漏,哪个也救不得你。”
贾琮轻声应声:“是。”
这样日子,就算不把人饿死冻死,也能把人熬成皮包骨头。
可眼前贾琮,虽然确比先前瘦许多,但眼神却依旧温润有神。
甚至周身气度,还愈发凝练沉稳许多。
哪里像个九岁孩子?
在他眼神注视下,居然还能不慌不乱。
“二哥。”
见到推门而入之人后,贾琮和贾环起唤声。
贾家规矩,就是长幼有序。
贾琏在贾赦面前卑微,可在贾琮贾环面前,架子却端很足。
面上带着不经意傲气,先教训贾环道:“好好在学里读书,再敢搞三搞四,仔细你皮。才多大点,就敢和人赌博?再敢丢人现眼,仔细踹出你肠子!”
这是赵姨娘回去后心疼念叨后,他才知道。
而将过年新衣裳收起来,等明年过年再穿这种事,连赵姨娘都做不出。
看到旁贾环张大嘴巴,贾琏狠狠瞪他眼。
只是到底觉得自己张面皮臊发烫,这种事偏让他来说,真真丢死个人!
好在,贾琮恍若什都没发生般,只又轻声应声:“是。”
见贾琮如此好说话,贾琏嗯声,又道:“会儿会有人来送新衣给你,不过……”
话至此,连他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,顿顿后方道:“太太说,不许弄污。祭祖罢,她还要再让人收起来,明年再穿。”
此言出,旁贾环登时瞪直眼……
这种做派……在贾府简直难以想象。
要知道,连贾府中三等婆子、丫鬟,吃穿用度都已经不逊于寻常人家主子。
其实贾琏点都不关心贾琮好歹,巴不得避而远之。
只是贾政跟他说好几遭,让他要有长兄风范和担当,有机会多照顾下这个幼弟。
并告诫他,不要把长辈们恩怨,带到贾琮身上,没失大家子气量。
故而他今日才在贾赦跟前多说嘴。
不然,外面说贾赦坏话人多去,也没见他转达二。
贾环唬句话不敢说,规规矩矩站着。
贾琏见此,哼声,也不耐烦再理他,又看向贾琮。
上下打量番,眼中闪过抹疑惑。
他是知道贾琮如今境地,两三天才能吃两个馒头。
虽是大冬日,可每天煤炭供量有限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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