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凡撇嘴道:“旧党怎样不管,可表兄要是被牵连,就太可恨!已经让赵桧儿去打听消息,会儿就来。”
赵桧是他长随。
陈然见他浑不在意,作色道:“皮之不存毛将焉附?旧党这棵大树若倒,辈且不说,天下苍生该如何……”
贾琮吴凡不动声色,静静看他表演,眼神淡然。
陈然被他看不自在,讪然笑,道:“清臣,不是顽笑,是真有些担忧!”
只是,看着窗下热情澎湃百姓人潮,楼上三人心情却有些沉重。
论文章火候,论才情,宋华纵然不能摘得文魁之位,三鼎甲必不再话下。
会试时,便取得第二佳绩。
但是殿试,看远不止文章水准,还要看圣心。
若是圣意不在身,纵然才高八斗,亦难得魁。
天降文曲夺魁!
何等盛事!
天下承平百年,三岁小儿亦会背那首前朝真宗皇帝所作劝学诗:
富家不用买良田,书中自有千钟粟。
安居不用架高楼,书中自有黄金屋。
贾琮闻言,眼瞳骤然微缩,却没说话……
沉吟稍许,感觉后面有动静,回头看眼,就见吴凡已经气势汹汹走来,贾琮对邱三道:“行,都知道。你先回去吧,回头寻个机会,再与你们详说。记得告诉倪二哥和星严,还是那句话……”
“这等时刻,要谨慎行事,不可造次莽撞!公子,都背下!”
邱三接着贾琮话音,将话说罢,嘿嘿笑,打个千儿,在吴凡靠近前转身离去,眨眼不见踪影。
贾琮笑骂声,亦转身迎向吴凡……
贾琮摇头道:“旧党众臣虽大都被打发出京,却也没有贬镝至蛮荒之地,而是去应天府。这明显局势,子川兄你亦读史,就不信你看不出……”
陈然虽不好学,所读偏向杂学野史,但起码史书还是知道,他皱眉道:“你是说前朝熙宁变法兴起党争,新党将旧党贬斥去西京洛阳府?”
贾琮点点头道:“除二年前,礼部左侍郎李征公子李文德惹天怒人怨,被处以极刑,李征也引咎辞职外,这二年来,三品以上大员左迁,基本上都被流入应天府为官。这也算是另种方式保全……在想来,宫里也未必就对新法那
若是再被天心所厌弃,那……
名落榜底也不算什。
但若当真那样,本就风雨飘摇旧党,怕是愈发雪上加霜。
“七位内阁大臣,旧党只占三位,分管还是祭礼、教化等虚务。吏部尚书因京察舞弊案被牵连下台后,旧党最后实务,就是工部衙门。若是子厚兄此次被压低名次,怕是连这最后处,早晚也要丢去。大势堪忧啊!唉……”
忧国忧民陈然,唉声叹息感慨道。
娶妻莫恨无良媒,书中自有颜如玉。
出门莫恨无人随,书中车马多如簇。
男儿欲遂平生志,五经勤向窗前读。
状元大魁天下日,大冢宰,大宗伯亦要相迎,行御道,百官揖礼,万民欢呼。
何等风光!
……
翠云阁上,二楼竹字号雅阁内,陈然和吴凡二人又将贾琮好通排揎。
贾琮自认东道,以作罚资。
此时,楼下御街两侧,熙熙攘攘已经挤满京中百姓。
大乾两京十三省,亿兆子民,三千举子,三年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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