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母恼声道:“那个下流东西是那个下流东西,他做差事,自有他人担当,和凤丫头不相干。
往前怎样,往后还怎样,哪个敢小觑你,给你做主!
另外,琮哥儿也说,他是有自知之明,还起誓。
虽得个名头,可这份家业,他分不沾。
日后宝玉份,兰哥儿份,剩下,全给你!
进屋,就见王熙凤跪在地上,披头散发,手里拿把剪刀正要铰……
平儿惊呼声:“奶奶使不得啊!”
然后拼命扑身上前去夺,可时哪里夺下。
眼见就要铰头发,贾母气发抖,顿着拐杖骂道:“你这个糊涂东西,为那个贱妇,你连家子情分也不顾,这些年倒白疼你场!”
王夫人也急喝道:“凤丫头不许胡来,仔细老太太真恼!”
大老爷这年来病成那样,何曾见过她?
算哪门子姨娘?
只是琏儿到底做差事,如今不得不有个交代。
等他知道错,也就完事。
家里哪个都不许再多嘴,谁敢再提此事,立刻来报,谁报有奖。
“老太太……”
匆匆迎出去,平儿就见贾母在王夫人、李纨陪伴下,还有半院子丫鬟媳妇侍奉中,进院门。
平儿含着泪上前请安。
贾母叹息声,道:“你主子呢?”
平儿哽咽道:“奶奶在里面炕上躺着呢,只是劝不听……”
连琏儿都没有!”
这番话,不止屋里人听见,连院子里众多管事婆子媳妇,也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登时让众多婆子面色变得微妙起来……
她们可不管哪个当主子承爵位,哪个给她们发月钱,哪
王熙凤这才松手,让平儿夺下剪子,却又放声大哭起来。
她素日里最孝顺贾母,也最得贾母欢心,此刻见她这般可怜,贾母也忍不住落泪,让李纨、鸳鸯将她搀扶起后,埋怨道:“有在,还能让你没着落?多大点子事让你这般?”
王熙凤闻言,愈发伤心,抱着贾母大哭道:“老祖宗啊,活着还有什意思……”
贾母怒斥道:“胡说!你也是见惯世面,怎还如此小家子气?大家子家里哥儿,哪个不是馋猫似,偷鸡摸狗脏臭摸个遍?等懂事也就完事,谁家不是这样过来?又值当什?”
王熙凤却只是哭,王夫人在旁叹息声,道:“老太太,她哭许不是这个,琏儿如今被废,日后凤丫头怕是难做。”
不拘是哪个,先拿那烂口舌嚼舌根打百大板,再抄她家,悉数给举报人!
这个时候,越有体面老人,越该懂事才是……
就不信,家里还有如此不知规矩奴才!”
院子婆子媳妇闻言,纷纷赔笑道:“老太太都发话,再有不知规矩合该打死!”
贾母闻言,这才满意,在王夫人、李纨和鸳鸯陪侍下,与平儿进屋。
贾母闻言再摇头,对满院子丫鬟婆子道:“你们都道凤丫头精明,看她是糊涂紧。
咱们这样人家,家大业大,什事发生不得?
左右不过爷们儿馋嘴偷吃,又算得什?
也值当如此想不开?
都盘问清楚,那勾引琏儿贱人,连正经脸都没开过,不过是才花几百两银子买来玩意儿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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