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政闻言,心中起浓浓愧疚之意,叹息声道:“那段时日,委屈你……”
贾琮正要摇头开口说不委屈,却听薛姨妈忽然惊叫声,道:“金荣?莫不是挑唆蟠儿寻琮哥儿麻烦那个金荣?”
贾琮怔,瞥见王熙凤变脸色,忙道:“这两日事情太急,竟忘这茬。姨妈,你说是金荣挑唆薛大哥来闹事?不能吧?当时老爷听闻金荣在学里聚赌*乐,可是亲自发过话,驱逐此等混账出族学,不可坏祖宗所立教化子孙之地。难道他又回到族学中去?”
薛姨妈咬牙恨道:“就是这个孽障,在学里哄蟠儿,说什琮哥儿身世不堪,家里地位不高,给些银子就……这等黑心*邪歹人,怎又回去?”
贾琮闻言,呵呵笑,看向已经有些慌神王熙凤。
去年侄儿在先生家,刚参加完先生邀请数位老友举办诗会,因多饮些师娘为酿果酒,就醉过去。
觉醒来,想起往年之事。
当日侄儿在学里因被金荣诬陷,被大老爷圈在东路院假山后耳房里,嬷嬷不慈,动辄打骂,并缺衣短食。
是平儿姑娘想方设法赠衣赠食,若非如此,琮几不能活。
琮现在还记得十分清楚,当时吃着平儿姑娘使人送进来点心充饥,耳中听着后院大老爷们享乐丝竹之声,却并不觉苦。
“好啊,好啊!老祖宗,你瞧瞧,他还没承爵呢,就想逼下跪啊!如今老祖宗还在,他就这样嚣张跋扈,往后该怎活啊!”
边哭诉,王熙凤边抱着贾母嚎啕大哭起来。
贾母脸色难看之极,兄弟阋墙之事,无论是哪个都不愿看到。
她冷冷看着贾琮那张脸,又想起他出身,心里腻味之极,寒声道:“你要逼哪个下跪?”
贾琮淡然道:“若非事出有因,贾琮断不会出此狂悖之言。只是,宝玉之症分明与琮不相干,二嫂却因私怨,枉顾事实,指鹿为马,逼琮以兄跪弟。此等心思之险恶,实非长嫂该为。君子当世,可跪天地,可跪君王,可跪祖宗亲长,可跪恩师,却没听说过要跪从弟。此乃纲常所在,若强逆之,琮与宝玉皆无好处。”
王熙凤忙解释道:“金荣姑母是贾璜妻子璜大奶奶,她哭到跟前卖惨,只说哥哥死早,只留下条血脉,嫂子又不易,想寻个地儿让她侄儿读书,还说他已经痛改前非。实没法子,才应下她。”
听她这般说,薛姨妈就有些不高兴。
这样个孽障,惹出多大是
在先生家,想着那年那月那些事,侄儿虽心中沉重,却也有许多暖色。
正是这些暖色,使得琮心中不露*邪之念,不入歧途。
因而感念平儿姑娘,故做此相思词。
然此相思非彼相思,而是思恩,思义,思善心,亦思那段春秋往事。
便有‘去年春恨却来时’,‘琵琶弦上说相思’之句。”
王熙凤插口道:“跪不醒就是你心不诚!”
贾琮冷笑声。
贾母还想说什,贾政长叹息声,道:“老太太,琮哥儿……琮哥儿所言不差,以兄跪弟之事再莫谈起。传出去,必有人非议吾家不知礼也。”
说罢,又对贾琮道:“琮儿,你又怎会写那样首词?”
贾琮恭敬道:“回老爷话,此事侄儿亦与众姊妹分说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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