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琮担忧事,居然真出现……
不止贾母心疼,连宝玉等人想起素日来王熙凤待他们好,再见她现在这幅惨样,也跟着哭起来。
在片哭声中,王熙凤缓缓睁开眼,先茫然疑惑扫眼,直到看到贾母怜爱眼神后,心里定,方缓缓道:“以为,已经到阎罗殿,没想到……没想到还在家里……”
贾
“只望老太太在走后,能好生爱护身子,不以这不贤不孝孙媳为念,长命百岁……”
王熙凤把鼻涕把泪,说声泪俱下,凄惨无比。
莫说贾母等人早熄心头震怒,连贾政也惭愧摇头叹息。
若是贾家男人争气,何须个侄儿媳妇用这等法子敛财?
又见王熙凤边大哭,边与贾母磕三个头后,在众人心里凄叹之时,就见她猛撞向身边摆在堂下交椅椅腿上,“砰”声,椅子翻倒在地,王熙凤也头栽在地上,眼见额角上殷红血缓缓流下来……
此刻荣庆堂,已不复往日荣耀喜庆之色。
满堂压抑凝重,气氛骇人。
堂正中,昨夜还嬉笑怒骂,惹得众人时不时满堂欢笑王熙凤,此刻面色惨白满脸涕泪跪在当庭哭诉着……
“旁人只见家光鲜,享不尽荣华富贵,却哪里知道,这些年出多进少,年只靠那些地租进项,能值当什?”
“老祖宗和太太托管家,若只图个好名声,只要本分管家,侍奉好老太太、太太就好,可是寻思着,再这样下去几年,内囊怕就耗尽,到时候,难道还让老太太、太太去操心银子?”
这陡然巨变,唬满堂人都惊叫起来。
贾母大哭之余,迭声喊道:“快快扶起来,快快扶起来!”
早有四个老陈经事婆子上前,验下鼻息后,先对贾母点点头,贾母见之快提到嗓子眼儿心终于落下大半。
等四个婆子将王熙凤扶到高台软榻前,看着素日来孝顺有佳,任劳任怨,变着法儿让她高兴痛快孙媳妇,此刻凄惨着张脸,半边脸上都是血,贾母心疼之极,早把那点子事给抛到脑后,哭骂道:“你也是个糊涂种子,再没银子还能短嚼用?前面不争气,随他们去就是!爷们儿们都不顶用,你个内宅媳妇出头逞能就能挽回?如今你落到这个地步,你让以后指望哪个?”
贾政在下面早已臊红脸,连连叹息,心中也再没拿王熙凤问罪想法。
“若如此,旁人说没有能为不怕,可老太太、太太那时都多高春秋,就算再不孝,也不能让老太太和太太操这份心哪!”
“所以就寻思着给家里添进项,前面事管不上,也没法管,日后没银子是他们事,可内宅银子,必定要早早留足。旁本事没有,就想着世人多放贷赚些例钱。旁人能,也能。”
“每月都把例钱和自己梯己银子放出去,收回例钱发放完月钱后,再放出去,连自己嫁妆银子也并放出去,不求别,只图能多攒些银子,日后总不能短老太太、太太还有宝玉他们嚼用。”
“可再没想到,竟会被人告去,给家里招灾惹祸啊……”
“千罪万罪都是个人罪,和家里再不相干,想来告罪之人,也只想让人去死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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