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翰林乱哄哄对贾琮鼓舞道。
贾琮轻轻叹,道:“琮以为,自古为臣之道,无过于文死谏,武死战。若琮未弃笔从戎,得幸位列翰林院中,必如尔等所言,若以为有于国不利之事,合该行死谏之法。琮曾于清风明月中,作诗明志。所谓苟利国家生死以,岂因福祸避趋之?可惜琮不得已奉家中老太太之命,舍弃清贵文事,子承父业,袭家中爵位,吾心甚痛。琮尝随先生就学,先生教吾:在其位,谋其政。若天下人皆能各安本职,则天下必安。故而,如今琮为武将,唯有以皇命为重,岂敢僭越本分,行阁辅翰林之事?这等事关
当年,崇康帝尚在潜邸时,便是在这里发现宁则臣。
君臣相遇之后,如文王之遇姜尚,玄德之遇孔明,如鱼得水。
十数年来,早就今天格局!
今日这里之人,无不以宁则臣为榜样,期待有朝日,能得逢明主,展所学实现心中报复。
或许,今日便是他们发音之时。
对面诸人,尤其是年轻得志翰林们,心中无不嫉妒。
他们虽算不上寒门出身,但多是乡绅家庭,难听点讲,便是乡下地主老财。
与国公府出生贾琮,相差实在悬殊。
再加上相貌上,不以道理计差距……
双方迎面而立,着实让人自惭形秽。
宣政殿外,延英门。
这里是内阁与翰林院所在。
以人臣而言,天下清贵无过于此地者。
素日里,莫说闲杂人等,功名不至进士者,连登过门槛资格都没有。
丝毫不夸张说,连这里扫洒杂役,都至少有秀才水准,不然笔帖式也考不进来。
“贾清臣,你师从天下师松禅公,又每每得牖民先生称赞,原也是名教中人,缘何今日行此蔑视圣贤之举,提虎狼师入此文华之地?汝可知,翰林院内供奉着孔圣先师!!”
年轻翰林大声质问道,引起周遭片同仇敌忾之附和。
贾琮依旧平静而立,沉默稍许后,方轻声道:“琮,忠义王事尔。”
年长些翰林学士皱眉道:“河套春汛,乃天灾也,非河工不利。陛下心疼罹难百姓,时急怒之下传旨拿人也是有。汝为天子近臣,原该好生相劝才是,岂有味顺应之理?若松禅公在此,见汝如此,必深失所望也。”
“此言大善,松禅公何等风骨,汝为松禅公子弟,当有死谏之风骨。”
心胸宽阔者,则在心中暗赞声好个清臣贵公子,好个冠军侯!
心胸狭隘者,心中则泛起二百年未开封山西老陈醋……
他们自忖,若是他们生在国公府,也生得这样相貌,必会比贾琮做还好!
想想以他们那样寒门出身,他们都能走到今天这步,若再给个高点起点,封王拜相自不在话下!
翰林院为朝廷储才之所,内阁辅臣,天下宰执,皆出自此地。
然而,这世间第等清贵之地,今日,却遭到群野蛮粗胚践踏。
孝期已满,贾琮头戴紫金冠,身着金丝蟒服,腰悬玉带,佩天子剑,站于内阁阁门前。
面对着内阁正门和干翰林学士,历届科甲状元、榜眼、探花们怒目相视……
平静而立。
看着面如冠玉,气度淡然,好似谪仙下凡般贾琮,在那身冠军侯冠服映衬下,显得愈发超然不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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