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琮闻言,知其不会空穴来风,便问道:“舅舅此言何意?”
王子腾道:“有你祖上门生子弟,算起来也是世交,素来向往你家,只每每登门拜访而不得。前日在兵部见后,得知渊源,便请他去府上坐坐,这才知道此等情况。琮哥儿,族长不好当,要面面俱到才是。归根到底,家族才是你之根本。”
旁贾政听其言重,有些惭愧道:“不知是哪位世交故旧,竟被如此慢怠,实是之不是也。”
听其文绉绉之言,王子腾笑道:“也怪不得你,此人虽生得相貌魁梧,体格健壮,弓马娴熟,应酬权变,但于文墨之道,实在不通很,入不得你之眼,也是有。”又对贾琮道:“此人是大同府人士,祖上系军官出身,拜在你家门下。如今孙家只有人在京,袭着指挥之名,未得实缺儿。这两日得闲考校番,非浪得虚名之辈,颇有勇武之力,在兵法道,亦极有见解,胸藏丘壑。琮哥儿,这样人又不在贞元勋臣之列,实在难得。你家老爷不从武
留下那条缝隙,便是宫中崇康天子!
这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之妙,端让王子腾心中大喊声妖孽!!
王子腾次子不必去提,骨头已经快化。
但他直以为,长子王义其实还算不错,尤其和原先贾家子弟相比,更远胜之。
可是此刻……
听王子腾将话说这样直白,贾政都作难起来,因为他想不出,贾琮该如何婉拒。
若是直接说不,就太伤亲戚情面,不是他们这样人家该做事,且里面还有王夫人面子。
可若不如此,又该怎说呢?
正为难间,就听贾琮淡然道:“舅舅所言是老成之言,京城风大,贾王两家合该相互扶持往前走。只是……”
顿顿后,贾琮看着王子腾道:“舅舅不是旁人,当明白外甥如今位置和处境,看似风光无限,但也有许多不得触碰忌讳。私自结交武臣,当是最忌讳之事。琮负天子浩荡皇恩,封候冠军,又执掌天子亲军,行动处,当处处以天子利益为首。否则,愧对忠义二字。所以,尽管外甥明白,襄助王家便是襄助贾家,壮大贾家之势,但琮还是不能为之。此中苦衷,望舅舅见谅。”
看着贾家国公府威严奢贵前厅,王子腾心中叹:若果真让这少年熬过这生死劫,贾家至少再有百年富贵啊!
既然已经悟贾琮底线,王子腾便没再过多纠缠。
他相信,只要他上奏天子之后,宫里就会给贾琮以明谕或暗示。
那位,许比他更急切……
心里踏实后,王子腾笑言:“琮哥儿虽心办置皇差,但到底是贾家族长。当年宁容二公旧部门生们,现在多只认你。你家老爷好文,许多贾家门生故旧登门拜访,未必能说得到起去,你若始终不露面,未免给人以怠慢之意。”
贾琮说着婉拒话,面上神色却显得有些淡漠无情。
这幅做派,贾政看不大懂……
然而王子腾却懂,尽管他早已不再小瞧贾琮,可是此刻,依旧为贾琮之行感到惊艳。
这个年纪天才少年,敢打敢拼足智多谋是有,可如贾琮这般还能始终保持冷静,恪守本分,认清自己位置,实乃王子腾生平仅见。
这还不算,更厉害,是贾琮还未将路完全堵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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