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真正发生时,他才体会到这个
贾琮毫不犹豫道:“新法为国运之本,不容动摇,只会加深。”
宋岩颇为意外,看着贾琮道:“果真?你要明白,若是你废除新法,那先前所有作为和恶名,都会消解,天子士子归心,宗室勋贵同样会归心。”
“老贼!”
杨养正又发出道怒骂,显然是对宋岩而去。
不过师徒二人同样没有在意……
何谓篡?弑而取之谓之篡。
贾琮点点头道:“多半不会,那边也不想让整个皇朝都乱起来。”
宋岩闻言,长叹声,看着贾琮问道:“武王身体究竟如何?”
贾琮摇摇头,道:“也已油尽灯枯,只是干熬着。”
宋岩目光愈发复杂起来,干熬着,个熬字,道尽该死而不能死痛苦。
活下去,站直腰身,堂堂正正活下去。弟子从未主动去害过谁,只有被迫反击。弟子,问心无愧。”
宋岩沉默好阵,杨养正连“荷荷”声都有些艰难,指着宋岩,可宋岩却好似没看见般。
到这个地步,他又能如何……
贾琮也不欲他作难,轻声道:“先生,天子只有不到两个月时间。”
听闻此言,宋岩身子震,面色再度变化,连躺在病榻上杨养正都下静下来,好似死过去般。
贾琮摇头道:“落后制度,定会被先进开明制度所取代,这是历史大势,顺之者昌、逆之者亡。所以,如果切如养正公猜测,那新法不会动摇,只会加深。不过,说这些都还太早些……”
贾琮苦笑着轻轻叹,看着宋岩,道:“弟子本只想做读书人,孰料造化弄人,步步至斯,被人架到泰山之上。后退半步,便会粉身碎骨。先生,弟子非不知忠孝节义,可是……”
说着,他又将崇康帝许他以后大自在之事说出,道:“纵然弟子想做忠臣孝子,那位也不会允许,必会留下后手杀,诛满门,以防外戚坐大,危及皇权。弟子想活命,不知先生何以教?”
宋岩深叹息声,沉重道:“其实说来,你们倒也算不上乱臣贼子,本就是皇族天家内部夺嫡之争。只是这场争斗,太过惨烈,延续时日,太久远些罢。”
贾琮沉默,他早就听说过,自古帝王家皇权交接传承,总避不开阴谋、血腥、杀戮、背叛、暗算,凡人世间最阴暗事,都能在这过程中发生。
这份痛苦,又是为谁……
他看着贾琮,语重心长道:“这条路,极难,极重,也极险啊。”
贾琮苦笑声,道:“不瞒先生,弟子先前连后路都寻好,想要携家人南下出海远洋。但到现在,弟子若退步,则追杀弟子之人,必如跗骨之蛆,不死不休。弟子不想死,只想和亲人活下去,在求生这条路上,谁当,杀谁。”
宋岩还未说话,原以为咽气杨养正又忽地骂声:“逆贼!”
宋岩顿顿,问道:“以后,朝纲当如何?”
两个月,显然不够贵妃诞下龙种。
杨养正初知此事,整个人身上死气压都压不住。
不过床榻边这对师徒,却都未看眼。
贾琮是漠然,而宋岩……到他这个地位,以他心性而言,生死,早已不是大恐怖之事……
宋岩缓缓问道:“如此说来,那边,不会篡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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