遇到个点遮掩和余地都不肯留太子,让林清河、左中奇心中冰寒如冬。
然而此时,却听贾琮又话锋转,他看着几乎蜷缩在地上吴琦川,声音低平些,道:“念在你开拓新法有功,是先帝老臣,也是初犯,孤再给你最后次机会,河道、齐鲁两处,你任选处。做好,孤只当今日什也没发生。做不好……你自己看着办吧。”
吴琦川闻言,猛然个激灵,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根救命稻草般,下抬起头来,本面无人色老脸瞬间涨红,嘶声道:“殿下,臣愿去河道!!今年河道若有丝毫闪失,也不用殿下罚臣,臣自己跳进长江水中结自己,以免辜负皇恩,愧对万民,愧对殿下!”
贾琮点点头,对面色凛然左中奇道:“拨百万两银子随吴大人同南下,剩余百万两,就地筹措。告诉江南那些乡绅巨贾们,长江旦泛滥成灾,他们也没甚好处!有毛不拔,查查他们老底……”
左中奇和吴琦川同领命,之后,林清河还是咬牙道:“殿下,吴大人下江南,河道多半无忧。可齐鲁之地,缺口着实太大。”
偏为些蝇营狗苟,自甘下贱!!
你也是经世大儒,怎会堕落到这个地步?
你这连党同伐异都不算,纯粹是因为利欲熏心!
若是新法大业因你今日而起党争夭亡,你吴琦川便是大乾千古第罪人呐!”
“噗!!”
伟业,你吴琦川功不可没。
可是你眼界和胸怀太窄,你名利之心太重!
是不是以为孤暂不理政务,将大权悉数托付于你们,你们就也想尝尝如宁则臣般操持天下权柄滋味?以为赵青山柴梁那两个硬骨头回来,你们就不自在?
你们以为这天下大权是福利,是给你们享福受用?
先帝坐在这个位置上,十四年如日,战战兢兢,天只睡两个时辰。宁则臣年不过五十,就熬满头白发,耳聋眼花。
贾琮捏捏眉心,道:“齐鲁还能控制多久?”
左中奇便从齐鲁而来,他面色多少有些惭愧,答道:“最多还能坚持个月……”
贾琮闻言,皱起眉头看他,道:“这样个大省,没有常平仓?为何发生这样严重旱灾,直到这个时候才奏上来?”
吴琦川口心头血再也忍不住喷出,面如金纸跪倒在地,整个人颤栗不止。
而旁林清河、左中奇均是面色大变。
今日之言若是传出去,吴琦川自然落得个连狗屎也不如地步,生清誉丧尽,成为天下啐骂唾弃对象,而连他们同行二人,都要受到牵连。
相比之下,他们情愿被贾琮当场拖下去砍脑袋,也无法承受这等遗臭万年“美名”。
都说言辞如刀言辞如刀,连天子都怕百官之言,今天却是倒过来。
他们是在享福受用?他们是在用手中大权作威作福?
不是!
他们是在为大乾亿兆黎庶,是为开大乾万世之太平而受苦。
如此,才有今日大乾新法大行局面,他们丰功伟绩,才会被青史铭记,才会被万民敬仰。
你们分明已经参与到这场伟业中,付出多少艰辛努力才打开这难得开局,为何不继续同心协力走下去,彻底开创个前所未有盛世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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