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喧闹里变得木讷,只想尽快结束这场与他隔着个世界闹剧。
狂欢散场,金岷海赶上来,“感觉怎样?”
叶小船摆手,言不发向毡房走去,起初是走,然后步伐加快,最终变成跑。
他没有别感觉——除“想要见到单桥”。
冲进毡房时,叶小船呼吸已经变得急促,可他甚至弄不清楚,自己到底在害怕什,着急什。
叶小船,你已经做出选择。
叶小船,不要再自私。
叶小船,你是你哥负担。
单桥找来炭,将炉子点起来,昨晚炭太少,下半夜就熄。单桥多拿几块来,保证能烧到天亮。
他倒是不怕冷,但叶小船刚从力塔克森林里出来,且已经奔波好几天,抵抗力降下来就容易生病。
金岷海拉叶小船把,朗声道:“你哥都让你跟们起玩儿,你还犹豫什?”
话音刚落,几位年轻牧民就围上来,说着汉语哈萨克语相间话,将二人拉入人群中。
叶小船有瞬间脑子是空。
他有两个选择,是和单桥同回毡房,是和这群连名字都认不全人唱歌跳舞。
这是他人生里第次选择别人。
回冬不拉。
牧民们晚上围着篝火跳舞,前哨班边防战士也跑来凑热闹,单桥没兴趣,打算回毡房。
金岷海想拉叶小船起玩,叶小船不是爱玩爱闹性子,腔热情都在单桥那儿,对金岷海邀请无动于衷。
“忘下午说话吗?”金岷海说:“试着放过你自己,也放过你哥。起喝喝酒唱唱歌而已,你就点也没想过改变现在生活状态吗?”
“……”
单桥还没睡,目光如常,语气也如常,“在高原上不要跑太快。”
叶小船看到榻上铺好两个垫子。单桥没有因为早上事而把垫子隔在木桌两边,垫子仍然是挨着,但中间隔着成年人手掌宽距离。
叶小船心脏忽然缩下,紧绷着肩
这里是高原,连简单感冒也可能引起严重问题。
歌声与欢呼被隔绝在毡房外,炉子刚生起来,周围冷得刺骨。
单桥坐在炉子边搓搓双手,牵开被子睡下。
叶小船整个晚上都处在梦游状态中。
他从来没有和这多人起跳过闹过,叶勇龚彩夫妇给他个家,却将他变成个怪物——他扭曲、偏执、阴沉、自私,除单桥什都看不到,平常人快乐他也从来体会不到。
单桥已经转过身去,身影在篝火阴影里渐远。
叶小船觉得什都静止,只有单桥在离他远去。
他伸出手,想要叫喊,可周围人声鼎沸,顷刻间将他拽入狂欢洪流。
叶小船,放弃吧。
脑中个声音说。
“别这纠结小船,这里这多人,试试而已,如果实在不习惯,再回到习惯生活方式不就好?”
若是平时,叶小船绝对不会同意,但金岷海下午话戳到他心窝子上,而单桥在马厩里关怀又让他觉得,真是自己束缚单桥,如果没有自己,单桥会像高原上鹰般翱翔。
“哥!”见单桥和位牧民说完话,马上要回毡房,叶小船下意识喊声。
他背后点着篝火,阴影里唯有他眼睛格外明亮。
单桥转身看他,说:“想玩就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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