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迈开步子朝玄关方向走,恰巧撞上陆老爷子闻声从饭厅里走出来,陆老太太欲开口叫陆老爷子拦人时,余光却瞥见陆西嘉前秒站过地方,正躺着张折叠起来白纸。
陆老太太下意识地弯腰捡起来,边打开纸张低头往纸上看去,边出声叫陆西嘉:“是不是落下什东——”
话音过半时,陆老太太犹如看见什不可思议事物般,面上露出震惊到无以复加神情,口中声音猝然戛然而止。陆西嘉停下脚步转过身来,目光落在她手中仍有清晰折叠痕迹纸张上,迟迟没有开口说话。
许久以后,陆老太太如同终于回过神来般,缓缓抬起头来开口询问:“嘉嘉,你掉这张纸,是什东西?”
陆西嘉面上毫无波动,“你觉得它是什,它就是什。”
陆西嘉在午饭以后回陆家,本是想速战速决,不想却直从中午坐到傍晚天将黑时,也没有找到任何能够说出口机会。他在老太太和老爷子目光里坐立难安,甚至觉得自己脸上笑容早已僵化,面前那两人却是从头至尾都不曾有所察觉。
从踏进陆家那瞬间起,他甚至都不进入过自己那间卧室。陆西嘉以吃完晚饭就要回陆昀家为由,至始至终都将自己书包放在楼客厅里沙发上。
管家来提醒他们晚饭开餐时间,陆西嘉跟在陆老太太身后起身,心不在焉地在饭桌前坐下来,目光不着痕迹地从陆家老俩口面上扫过,心中酝酿过数百遍话语终于滑到唇边。
厨房里半开窗被风弄出不大不小声响,恰巧中断他脑中思路。握着筷子往他碗里夹菜陆老太太闻言抬起头来,骤然想起来什般,起身到厨房里借着大开窗往外看眼。
视线中远处树叶簌簌作响,气温中透着几分肌肤可触凉意。突然起风。手机里天气软件紧跟着弹出,bao雨预警消息,天色暗下来速度比起往日更是加快几分。
陆老太太面上神情微微僵,继而露出勉强笑意来,“嘉嘉,不要和奶奶开这种玩笑。”
“这不是开玩笑。”陆西嘉语速平稳且冷静,“名字也是真,样本是真,鉴定结果是真。”最初陈述话语时,他还能维持基本镇定和平静神色。
只是越到后面,他越像是仿佛连自己也无法承受自己说出口那些话般,逐渐不受控制地加快语速同时,面上情绪也像是从中间劈开条裂痕,“不是陆昀亲弟弟,
陆老太太转而绕到后院小花园里看看心爱花,陆西嘉起身跟在她身后,中途拐入客厅内打开自己书包,翻出那张鉴定报告垂眸定定地看片刻,最后神情沉默地将那张报告折叠起来,言不发地丢在茶几桌角边。
陆老太太从后院回到客厅里时,恰巧看见陆西嘉站在沙发边背书包。她疑惑地走上前去叫他小名:“怎现在就要走,不是说好吃完晚饭再走吗?”
陆西嘉似是定在原地秒,继而面色如常地转过身来道:“要下大雨,没有带伞,要赶在下雨以前回去。”
老太太不赞同地皱起眉来道:“赶回去也不是你这赶,要是真下起大雨来,今天晚上你就留在家里睡吧。”
陆西嘉却是神情执拗地摇摇头道:“现在就要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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