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言晟说“选上”,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欢欣雀跃地说句“恭喜”。
如果言晟言不发,他不知道该怎按捺住兴奋,再深沉地说句“下次再来”。
言晟也没给他打电话。忍夜,他有些受不,又找到言峥,哪知话还未出口,言家大哥就在电话那头爽朗地笑起来。
他心里咯噔声,以为言晟被选上。
言峥笑完却说:“你看看你,都把弟迷成啥样?”
以为最早得天亮才会收到回应,或者干脆没有回应,可是手机还未放下,新消息就闯进来。
言晟:“嗯。”
只有个“嗯”,季周行指尖却轻轻抖下。
回仲城之后,他忙起来,参加活动、开会、探班麾下线明星,全国各地到处飞,越来越有星寰娱乐当家样子。
个月后,言晟所在战区比武开始。他心里忐忑至极,既害怕言晟被选上,又害怕言晟被刷下。
小姑娘伸出肉嘟嘟手指,指着他眼睛道:“大哥哥,你不要哭。”
他怔,连忙摸摸右眼,手指是干,没有沾上泪水。
“没有哭啊。”
小姑娘往身后看看,又转过来道:“大哥哥,妈妈来,马上就要坐飞机,不能陪你。只有这包纸巾,你收着,如果等会儿还想哭,就用它擦擦。不要用手抹,你手上有泥,糊进眼睛会痛。”
他哑然道:“,没有哭啊,等会儿也不会哭。”
地趴在方向盘上。
肩膀微不可见地颤抖,但车厢里直很安静。
自始至终,没有抽泣声音。
赶到机场时,最后趟回仲城航班已经起飞,他离开时没来得及换下迷彩,此时身灰身土站在整洁候机大厅,像个没钱买机票退伍兵。
疲惫至极,他坐在室内花坛边,茫然地看着步伐匆匆乘客。
他背脊麻,突然很想笑。
言晟个衣食无忧红三代,不在机关里享福,非得跑去野战部队吃苦,为不就是像他哥样去特种部队闯出片天吗?
季周行理解,甚至是支持。
可是当这天真要到来时,他还是不可免俗地“自私”起来。
不想言晟去,点儿也不想言晟去!
他知道比武时间,那三天他直寝食难安,第三天晚上握着电话挣扎夜,也没敢给言晟打电话。
“可是你眼睛红。”小姑娘天真地戳穿他谎言,“大哥哥,你眼睛很红很红,和哭夜时模样!”
位衣着得体女士拖着行李箱,牵走不断回头张望小姑娘,季周行呆坐在花坛边,手指紧紧攥着餐巾纸。
许久,餐巾纸塑料包装上绽开滴泪花。
他在机场坐夜,半夜估算着最后趟航班到仲城,才给言晟发去条短信。
“平安到家,想你!”
突然手臂被拍拍,他低头看,个扎着羊角辫小姑娘正双手拿着包餐巾纸,怯生生地递到他面前。
他愣下,眉眼弯,扯出个好看笑。
接过餐巾纸时,他本想摸摸小姑娘头,但右手在空中顿顿,又收回来——手太脏,指甲缝里都是泥。
他说声“谢谢”,抽出纸巾擦手擦脸,小姑娘却站在原地,皱着眉摇摇头。
他不解,轻声问:“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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