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伤口被包好,输液针也重新扎进去,言晟才站起来,沉默地看他会儿,阴沉着脸道:“出去下。”
医生给他推针镇定剂,他目光无神地盯着天花板,良久,眼角滑出滴泪水。
言晟走,厌恶他。
这份初现生机感情,终于被他自己硬生生推入万丈深渊。
闭上眼,睫毛却止不住地颤抖。
医生最先反应过来,厉声道:“立即进行抗体检验!”
言晟怔怔地看着他,过半分钟才道:“什叫可能?”
他蜷缩起来,无地自容,不想解释,亦无可解释,只想让言晟赶紧放开他。
言晟却不遂他意,仿佛根本不怕被他感染似,仍站在原地,目光如火地看着他。
“不要问……”他愧疚难当,不敢抬头,“放下吧,脏。”
他怔秒,目光落在渗血手背上时,脸色忽然变得惨白。
恐惧化作力量,他居然挣开言晟,赤脚跳下病床,抱着输液瓶与针管站在墙角,惊恐万状。
方才挣扎时,针头戳破血管,带出连串血珠,床单上有,地上也有。
他竭斯底里地吼道:“不要挨着血!不要挨着血!”
医护人员不知所措地站在病床边,言晟刚想走近,就被他喝住。
痛,痛至钻心蚀骨。
言晟从来没有扇过他耳光,此时却将他扇倒在地。
他捂着脸,哽咽着低喃:“二哥,错……”
又是巴掌,言晟拉着他衣领,冷声道:“季周行,你怎这脏?”
他不停地道歉,甚至匍匐在地,但言晟重重踹向他肩头,嫌恶地说:“滚!”
后悔与内疚像恶臭淤泥,淅淅沥沥地黏在他身上,很多个声音冲他尖叫——
“季周行,你真脏!”
“你配不上
检验中心护士赶来,查看病历之后却道:“季周行不是下午才来过吗?目前还在窗口期,无法检验,而且他情况几乎没有可能被感染。”
言晟眼神深得可怕,待护士换掉染血床单,才将他放上去。
他缩在床上,仍不愿谁靠近,但手上伤必须马上处理,言晟坐在床边,手搂着他,手抓着他手臂,护士才赶来清理包扎。
他难以自控地哆嗦,个劲地求:“放开,放开……”
他不敢喊“二哥”——他不配叫得如此亲昵。
他跪在地上,俯下身子用衣袖急切地擦着地板上血,边擦边哀求:“二哥,你别看。”
言晟心脏紧,不由分手将他抱起来。他捂住自己手背,生怕血滴在言晟身上,哑声道:“二哥,你放开,不干净,可能染上HIV……”
言晟手臂顿,病房彻底安静下来。
医生与护士面面相觑,刚才为他包扎头部伤口护士瞬间睁大眼。
声音带上哭腔,他啜泣着哀求,“二哥,你放下。”
挣扎着醒来时,他满脸是泪,嘴里不停说着“错”。
个声音近在咫尺,焦急又温柔——“好好,别怕,在。”
意识到按着自己身子与双手人是谁时,他瞳孔猛然收紧,失控地叫喊起来。
“放开!放开!生病!会传染给你!”
医生与护士冲进来,言晟用力将他搂紧怀里,抓着他手腕道:“你冷静下,跑针,血都流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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