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塔县之后,斯野见过许多塔吉克女人。
她们美丽勤劳,但大多数都听从家中男人。
古兰茹孜站在塔莎古道纷纷扬扬杏花雨中,轮廓渐渐清晰,是位英气自信女人。
“她定要参与执勤,像男人样
回头看看斯野,拍拍身边位置。
斯野连忙走过去。
“因为他们是将养大父母。真正父母已经在小时候去世。”
斯野坐在靳重山身边,不由自主收紧手指。
其实他早就有隐约猜测。
“哥。”开口时还有些慌张,尾音带着不自知颤意,“这里……发生过什吗?”
风顺着山沟掠过,将斯野金发吹起来。
良久,靳重山点头,“嗯。”
“你救民宿大叔儿子那回,不是碰巧从这里经过吧?”斯野望着靳重山侧脸,“哥,你特意在这条路上巡逻,走很多很多遍……”
靳重山打断,“嗯。”
靳重山握稳斯野手后,左手由护住斯野腰,将人半抱下来。
斯野身高在那里,下来冲劲不小,重心略斜,扑在靳重山怀里。
“小心。”靳重山提醒。
斯野耳根有些发烫,“谢谢哥。”
“嗯。”
斯野还是没忍住,下车向靳重山走去。
户外鞋踩在碎石上,沙沙作响。
靳重山听见动静,侧过身看向公路和山沟之间那形同断崖地方。
斯野不确定靳重山有没有为自己擅作主张生气,对上靳重山视线时,他立即停下脚步,低头别开目光。
靳重山转身朝他走来,伸出手。
只是现在听见靳重山用平静语气亲口说出来,还是有些难以形容怅然。
靳重山抬起手,指指前方,“冬天,鹅毛大雪。那个年代,这条路上多是越境者。古兰茹孜骑着马,抓到越境者比她还高。”
斯野想,这位古兰茹孜,大约就是靳重山亲生母亲。
“冬天是最艰难时候,几乎没有女人会去巡逻,就算想去,男人们也不会让女人去。”
“但古兰茹孜不样,她读过书,是大学生,是喀喇昆仑骄傲。大家都听她。”
斯野心跳突然变得很快,他知道,靳重山应该会告诉他些什。
山沟里风没有规律可言,明明不算大,当它们掠过时,还是会带来呜咽般呼号。
“你是不是觉得奇怪,古丽巴依和库尔班怎会有这样孩子?”
斯野轻轻咽下唾沫。
靳重山又往前走几步,在块大石头上坐下。
靳重山有个松手动作,但斯野条件反射握紧。
靳重山看看他,重新握住。
两人向靳重山之前站立地方走去。
斯野习惯高原上望无垠,来到山沟,黑褐色山在近处阻拦视线,天空变得很狭窄,忽然感到股没由来压抑。
几天以来闷在心里话再次涌到嘴边。他太想拨开靳重山周围迷雾。
斯野愣愣。
从公路下到山沟,他个人也可以,但有个人搭把手话,摔下去几率就更小。
他们人在公路上,人踩着斜坡,人背后是辽阔天空,人身后是黑色土地。
斯野看着倒映在靳重山眸底白云,慢拍握住那只伸向自己手。
靳重山手干燥而粗粝,他却很柔软,只有指腹和中指侧面因为长期画图而有细小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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