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捏紧拳头,睚眦欲裂。
这些人活着意义是什呢?他不断地问自己,他们想活下来吗,他们凭什继续活着?
他回忆起十三年前那场杀戮带来快意,身血在鼓噪,在沸腾。他莫名闻到股浓烈血腥味,才发现自己咬破唇角。
那个坐在轮椅上老
他不喜欢“郭枢”这个名字,叫“郭枢”,不如叫“舒虢”,将姓名逆过来,也算是对父母报复。
他还是恨着他们,也恨着阿尔茨海默病,不过这十三年来,他没有再杀过人。
说不定这辈子就这浑浑噩噩地过去。
可是大半年前,他突然发现,自己开始嗜睡,渐渐有健忘迹象,最可怕是看书读报时,句简单话,竟然需要看几遍才能看懂。
瞬间,他如坠冰窖。
他是镇上最优秀片儿警,他有把握将自己彻底摘出来。
果然,案子被报到派出所时,没有个人怀疑他,他四两拨千斤地放出流言,说鲁洲安弑杀亲人后逃走,流言口口相传,几乎所有人都相信。
他自己都快相信。
作为曾经在分局里工作过人,他深知应该能拖则拖,只要上面不及时派专案组调查,他戏便能演下去。将来即便专案组来人,那也已经错过案件侦破黄金时间。
群众会说,哎,早让鲁洲安跑。
理学,竟是为场“完美”犯罪。他花很长时间精心布置,人性在他血液里渐渐消失——为“复仇”,他连好兄弟鲁洲安也不打算放过。
他要做个局,让镇里所有人都相信,是鲁洲安因为忍受不长期照顾老人之苦,杀胡有和胡香娟,并畏罪潜逃。
而他自己,仍是清清白白警察。
这很容易,只要让鲁洲安再也无法说话便好。
荷富镇背靠大山,十三年前,别说荒郊野外,就是镇上最繁华街道,也没有监控摄像头。入夜,他以喝酒名义将鲁洲安约到镇边山上,在酒里下毒。
阿尔茨海默病发病征兆是什,他清楚得不能再清楚。
他愕然地想——也会变成那样吗?
也会成为怪物,在日复日煎熬中,毫无尊严地死去吗!
沉积多年恨,再次袭向心头。他痛苦不堪,夜夜失眠,在恐惧中度日如年。
有天,他看到位坐在轮椅上老人。只消眼,他就明白那老人患有阿尔茨海默病。
他学以致用,硬是说服领导让自己参与调查,时不时搞些小动作,不声不响地影响同事们判断,而当调查报告被送到市里时,上面甚至没有他名字。
案子未能侦破,但鲁洲安已经成群众们默认凶手。
他在荷富镇留段日子,以内心歉疚为由离开警察队伍。
这些年他去过很多地方,居无定所,直到三年前,才来到洛城。
也许是离家多年,生出些许思乡之情。
鲁洲安全无防备,到死也不明白发生什。
他将鲁洲安扔进早已挖好土坑里,平土,覆草,最后站在土坑边,将未下毒酒饮而尽。
莽莽大山,宁静得像个无声世界。
他回到镇里,沐浴整理之后,来到胡家,用早就准备好绳索勒死胡有和胡香娟,还在胡香娟背上捅刀。
“大仇得报”,他站在原地,胸中泛起无限快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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