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安择猛力捶着自己胸膛,那声音沉闷而空洞,每下都狠狠刺在听者心上。
柳至秦无法动弹。
“可是没有办法。”安择声音低下去,絮絮叨叨,“被那个人控制,成他‘棋子’。他说,是他第枚‘棋子’,是最好用枚‘棋子’。”
“不!”柳至秦疯狂地摇头,“不可能!”
安择眼中尽是悲悯与无奈,“害死兄弟、战友,……控制不自己。”
“哥。”喉结滚动,干涩低沉呼唤从唇边泄出,脑中画面投映在现实中,安择似乎就站在不远处,面带微笑,轻松地招着手,声音如往昔——“怎这慢?快点儿!”
脚步像被无形绳索牵引般,他开始缓慢地向前挪去。脸上有温热东西滑过,用手抹,竟是眼泪。
他堪堪停住。
“哥对不起你。”枪声从远处传来,还有武装直升机特有嚣张轰鸣,安择神色突然变得悲戚,双总是很明亮眼中流露出暗淡光,就像是揉进所有内疚、懊恼与不甘。
“你,你说什?”柳至秦喃喃低语,脖颈筋肉痛苦地痉挛起来,打乱呼吸节奏。
手腕发麻,像血液被截停在那里。
柳至秦食指颤抖着压向扳机,目之所及渐渐变得扭曲。空气中仿佛弥漫起黄沙与硝烟味道,切静谧声响成为刺耳尖啸,心脏失控地跳动,周身上下每寸皮肤每寸骨骼都疼痛难忍,像被生锈钝刀子来回切割……
他右手仍然握着枪——枪与手臂同颤抖,左手撤回,用力捂住上半张脸。
掌心是灼热,眼眶与前额也是灼热,眼睫在掌心颤动,股令人晕眩力量忽地冲向头颅,如同迎面而来重拳。
他难以躲避,只是徒劳地摇摇头。
硝烟味道更浓,武装直升机那火箭弹撕裂空气声响几乎刺破耳膜。
——五年前莎城,当是这般景象。
“也不知道为什是,为什是被他盯上。”安择苦笑着说:“那多兄弟,他为什偏偏盯上?你知道‘棋子’是什吗?”
柳至秦近乎机械地摇头,发
“不是个好警察。”安择身上荒漠迷彩已经浸满鲜血,胸口、肩膀、腿脚……全是大面积血。柳至秦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跪下,满是伤痕手抓紧地上黄沙。
“哥……”柳至秦声音变得哽咽,仿佛五脏六腑都在抽泣。
“知道,这些年你直在寻找当年真相。”安择低垂着头,半张脸被笼罩在阴影中,泪落下,却是血颜色。
“哥!”柳至秦不住地颤抖,下意识地摇头。
“是。”安择忽地抬起头,双眼血红,脸上已经满是血污,“那个人是!是!害死不是别人,是自己!”
脑海中,安择原本清晰面容逐渐变得模糊,好似戈壁滩上突然扬起沙尘、落遍战火,安择站在那沙尘与战火中,眉目被笼罩,五官看不真切。
哥,哥……
他在心中嘶声唤道,就像小时候样。
小时候,安择总是走在他前面,为他开路,为他挡去切危险,然后半侧过身,伸出手,笑着说:“走不动?要哥哥牵还是哥哥背?”
心血翻涌,胸腔被陈年往事填满,每桩都挤出温柔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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