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得太匆忙,忘拿自己帽子,林原野顶着大太阳快步追上程燎。走近以后,果不其然就看见,对方脸侧不断有汗珠滚落下来。
而这个时候,单纯从视觉效果上来看,程燎黑色背心,似乎就比自己那件明显有汗水晕开白衬衫好太多。至少距离稍微离得远点,他甚至都看不出来,程燎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。
不想被对方看到自己稍显狼狈后背,林原野故意稍稍落后程燎半步。他跟着程
但随着正午时分缓慢临近,以及空气中温度不断攀升和水汽逐渐蒸发,纳凉棚里也没有好上太多。林原野取下帽子静坐许久,后背上粘湿感觉始终没有再消失过。
他在这样糟糕状态里,仍是拿起自己有些日子没摸过画笔。
偶尔有工人从棚外路过时,也会好奇地转过脸来看他两眼,却并未有人主动上前,近距离地去看他画板。
到中午工地上开饭时,工人们纷纷放下自己手里活,去阴凉处休息和吃饭。娃娃脸满头大汗地跑来棚里,叫林原野过去吃饭。
昨天得知所有工人三餐皆是由工头妻子负责,小镇上没有外卖,夏日里天气炎热,林原野也不愿意走出去吃饭,索性就给工头转点钱,打算留在工地上吃午饭。
程燎动手替他系好安全帽下颌带。
林原野眼皮轻垂下来,有意识地扫眼他今天穿着,裤子还是昨天穿军绿色迷彩裤,黑色圆领短袖已经换成黑色紧身背心,倒也直接省去对方卷袖子功夫。
“夏天穿黑色更热。”对方停下手中动作那刻,林原野望着他开口。
“耐脏。”男人从他面前退开,语气简洁地丢出这两个字。
林原野没有否认他话,而且很快,他就意识到程燎对自己提醒并非没有道理。
林原野放下画笔起身,没有急着回应他话,“工地上哪里有水?想先去洗把脸。”
“们住宿舍那边有。”娃娃脸转头指指身旁走过程燎,“正好程哥也要去洗脸,你让程哥带你去吧。”
程燎并未刻意停下来等他们,林原野朝娃娃脸点点头,随即小跑着追上去。
留下娃娃脸单独站在原地,看他们逐渐走远后,才好奇地绕到林原野支高画板前,往他画纸上看眼。
面前画纸上洁白而干净,什痕迹都没有留下。娃娃脸不禁面露纳闷,所以林原野握笔坐整整个上午,什都没有画?
即便已经刻意地去避开施工中心,但是几个小时下来,林原野还是难免将自己弄得有些灰头土脸。
四周是堆积砖头石块,运送钢筋混凝土工人们来回走动。整个工地里空气,都像是浸泡在飞扬细碎尘土中,耀眼刺目阳光照下来时,甚至能够肉眼瞧见,那些在空气中翻滚细小灰尘颗粒。
仅仅是戴着安全帽站在工地上,强忍头顶烈日火辣炙烤,看会儿程燎搬砖时丝毫不喘模样,林原野后背衬衫就已经被汗意浸湿。
没有棒球帽檐遮挡,他不得不在强烈日光中轻轻眯起眼眸。安全帽下紧紧压住碎发,此刻湿润而柔软地贴在额前,密不透风厚重安全帽里,粘腻闷热感觉不断地涌上来。
林原野最后还是很没出息地转身,躲回那顶简易破小纳凉棚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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