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柏先生不撵他,他就要靠得更近,汲取那份令他感到温暖、安全气息。
他伏在柏先生腿上,眼皮因为困倦而时不时往下耷,后颈被抚摸,薄茧扎在皮肤上,撩起片酥麻。
他惬意地蹭蹭,像只在主人手底下安睡兽。
被触碰仅是后颈,可舒坦感觉却顺着背脊,慢条斯理地爬到尾椎。
他竟是就这睡着。
“小孩儿独自玩珠子不安全。”柏云孤说:“你收着。”
他瞳光微压,“您要把这串佛珠……”
柏云孤笑,指指秦却,“孩子喜欢。”
手上佛珠价值连城,但价格其实都是次要,柏先生随身带着物品,必然不是能随便送人。他盯着佛珠看会儿,抬头就撞进柏先生眸中。
“这……”
小雀哪里懂得喜欢或是不喜欢,只顾着紧抓不放。
这世上能如此与“孤鹰”撒野人,或许不多,或许仅有人。
秦轩文看得胆战心惊。
不会儿,柏云孤微躬下丨身,将佛珠自腕上取下来,在秦却眼前晃晃。
秦却像被逗弄小猫,脑袋跟着佛珠晃动,伸手去抓,好几次都捞个空。
呀呀。
柏云孤笑,上前,握住他白嫩小手。
他眼睛睁得更大,然后再次咧嘴笑起来。
秦轩文回到婴儿房就看到这幕,顿时,心上像是有电流经过——他几乎要认为,柏先生已经知道孩子真实身份。
“挺漂亮小孩儿。”柏云孤松开秦却手,又在对方头顶很轻地揉两下。
醒来时已躺在沙发上,天空依旧晴朗,佛珠仍然在手腕上,柏先生却不在。
分秒懵懂后,他噌地站起来,动作太大,眼前忽然黑。
“柏先生?”他着急地喊。阴霾在身体里扩大,好似此处并非自己家,而是小时候最熟悉荒郊野岭、战乱血域。
“柏先生!”语气更加焦急,长腿碰倒茶几边垃圾桶,他也因此踉跄着地。
“喊什?”柏云孤出现在二楼楼梯边,眉
“收着。”柏云孤从他身边走过,不再看秦却,转身下楼。
正是午后,谢姐离开前已经给小雀喂过餐食。小孩儿都嗜睡,小雀见生人,兴奋劲儿过,就趴在木床上睡着。
秦轩文用谢姐屯着材料做两份西式简餐,收拾妥当后将佛珠挽在手上。
柏云孤眼就看到,笑道:“给孩子玩意儿,你倒是戴上。”
家里没有外人,小雀睡着就不会醒,他不知柏先生什时候会离开,心里舍不得,表现在外就是股越发黏腻劲头。
“爸爸!”喊声急切,比之前洪亮几分。
秦轩文将将回神,赶紧跑至木床边,“柏先生!”
柏云孤直起身来,将手中佛珠抛,“拿着。”
小雀眼睁睁看着自己想要“玩具”飞入爸爸怀中。
秦轩文握住那串似乎还留有些许体温佛珠,颇感意外。
秦轩文怔立着,感到心悸。
就在柏云孤即将收回手时,小雀抓住他小指。
这双手早已沾满血,看似修长完美,连薄茧都极富美感,却杀意昭著。小雀却毫无察觉,揪着玩会儿,就扯住那串佛珠。
佛珠古朴,婴孩手细白如玉,两相对照,竟有种说不出相谐。
“喜欢?”柏云孤慢声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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